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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扁,你怎麼了?」
曹長看他像驚了一下。
癩痢頭擺擺手,趕緊說:「沒事沒事,工官忽然提起桑瑄青做什麼?」
工官環顧一圈,對上他們疑惑的眼神,嚴肅道:「看她有沒有什麼辦法。」
「她?不可能的,她就是恰巧懂些奇巧木器,但這件事卻是全然不同的,連老工匠都束手無策的難題,他一個生瓜蛋子能懂什麼?他還能看得懂施工圖紙?」雷工嗤笑。
青工也不贊成:「她的確有些叫人意外,但哪個木匠不是靠日復一日將手藝磨鍊出來的,她還太年輕,只怕連傢具都沒打造過幾副,肯定不行的。」
其實癩痢頭也認為桑瑄青不行。
她干細作這一行,懂得組裝暗器也說得過去,可木匠的手藝卻不是靠幸運能夠矇混過關的。
他們潛伏的這段時間,她可沒動手做過什麼木活,全靠桑家老大在干。
再加上他跟桑瑄青平時關係惡劣,這時候他肯定得跟着反對:「就她?她如果真能將壕營的防禦建築搭建起來,我倒立吃屎!」
嘴一個順溜,他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惡臭的賭注。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投射在他身上。
半晌,工官也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頹然搖頭:「那怎麼辦?難不成真只能等死了……」
——
在知道自己其實是個二五仔之後,鄭曲尺已經煩躁到兩夜睡不着了。
於是,她拿出一柄刻刀來雕木頭。
她心不在焉,但手上的木頭卻在她手上由外向內,一步步被剔除廢料,再循序漸進地展現其初部輪廓形狀。
東陽木雕在現代已經算是一件國家級的非遺,尤其她還採取的是透空雙面雕,十分講究手法刀法。
隨着它一點一點成型,她也像一點一點將心底的雜質剔除,心境平復柔和。
這是她以往消滅壞心情的方式之一,她也被朋友們調侃過,她就跟個藝術家似的,心情不好還能藉此為靈感來創作作品。
「你在雕刻?」
營房內大多數人勞累一天都扯着呼嚕睡了,這時隔壁通鋪的少年又湊了過來。
他是個奇怪人,平日里對誰都愛搭不理,但偏偏對她特別關注。
「你在刻什麼?」
他歪過頭,好奇地問她。
十六、七歲的少年,五官還餘一絲稚嫩感,嗓音很乾凈,因為臉上表情很少,有時候還挺呆萌的。
這裏面征來的工匠也不全是木匠,還有石匠、鐵匠、伐木工跟搬運的勞役。
而少年是服軍役,由於暫時沒仗打,他就被縣裡調來干苦役。
「鷹。」
少年聞言,眼睛一亮:「鷹?我喜歡,可以給我嗎?」
鄭曲尺覺得他多少有些厚顏無恥了。
「這是送人的。」
她隨口敷衍。
少年糾結片刻,不情不願地說道:「如果你將它送給我,我就滿足你一個要求。」
鄭曲尺聽了想笑。
「你能滿足我什麼要求?」
這時,少年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盯着她,然後語出驚人:「你不是讓單扁聯絡我,說想見我嗎?」
鄭曲尺猛然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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