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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鄉能遇一位同鄉,聊只有彼此才知曉的舊聞異錄,品嘗過的獨屬於那個地方的佳肴美饌,如覓知音,如久旱逢甘雨。
而蕭徽柔除了身邊金桃這一個梁國之人,還有一位,在……
東觀。
護送蕭徽柔來的兩位兵衞識趣地守在外面,大門一進,才覺今兒的人比平日翻了一倍。庾言見她見熟了禮數放輕不少,手中的捲軸擷開鋪在地上,欣喜道:「昨日西羌來了隊使者,裏面有位大師!」
庾言刻意把大師二字再次強調了遍,蕭徽柔的關注點卻還是集中在西羌上。
「他們向朝庭進貢,其中有一幅,就是他所著的《朝天仙》。」邊說,蕭徽柔睹到了此畫真容,「神圖啊!若要以《洛神賦》《女史箴》來相襯,三者絕對可比肩。」
「一丈長的橫軸,神女居於中,你看,下半段萬民朝聖,壓滿整幅圖,上半段是祥雲是佛光是飛鳥走獸。每一處細節都可以無限放大,每一個人的神態,透過背影雕琢出來。」庾言的聲音激蕩在四方書格間。
「確實精妙。」蕭徽柔眼不離畫,從看到它的長度時心中就驚嘆不已。
「暢快!」庾言把畫收起,「這位大師,是來授佛的。才過荒災,仗也沒打完,俟——,不說了,」他話鋒忽變,「最近丞相給臣按排了一個新差事。」
「你不是在這裏修書么?」
兩人對坐下,庾言給她沏了壺茶,自己痛飲一杯,道:「不是調職換官。」
「是修《國史》,好像因為之前的太常卿耽擱了,沒人接這燙手山芋,就推給了臣,」庾言一臉無所謂道,「哦,現在叫《魏書》。」
「怎麼了公主?」
蕭徽柔臉色不太好,她隱隱綽綽記起什麼,「不行!你有了解為什麼停置嗎,本來史官記纂就少不了水分,都推着不要的你往火炕里跳。」
「別,別激動。」庾言安撫道,「臣留在大魏就不是會貪生怕事。據臣所知,先前這項工程耗費之大,在宮城外有堵石牆專門用來刻寫,並且定期昭告天下。」
「臣不認為那位主持者是罪人,如果是,臣願意繼續做這個罪人。」
他眼神堅定,蕭徽柔別開對接的目光沒再相勸。
「楚音姑娘啊……」
蕭徽柔被一聲鬼哭狼嚎吸引。
「她那雙手可惜了……真是命苦……陸家的二世祖真畜……說不得說不得!」剛才那人像被捂住了嘴,掐滅了話。
「公主?」
「嗯?」蕭徽柔轉過頭,庾言順着她的目光挪了回來,她尷尬地怔了一下。
東觀不僅當差的館職能進,世家門第的學士也可以前來閱覽,就不知道剛才兩位是哪戶人家的公子哥了。
蕭徽柔絳唇似要說什麼,庾言點破道:「他們講的是最近洛陽發生的一大命案。」
再抬眉,這人就露出了幾分惋惜:「楚音姑娘是瀟湘閣的頭牌,彈得手好琵琶,據說人也長得貌美,但賣藝不賣身,一擲千金也難求,垂涎她的男人就不計其數了。可憐人啊,她是被她活爹賣到窯子去的,她還有個妹妹。陸家三少爺,他都姓陸了。」
庾言冷笑一聲,「他爹是當今廷尉卿陸植,他娘是下嫁到他們家的長孫家二小姐,和大汗親征的那位主將的親姐姐。」
好諷刺的出身。蕭徽柔不用聽下面,也知道不管命案受害者是哪方,陸家少爺都是得勢的那個。
「這一來二去陸少爺得不到楚音姑娘,就另闢蹊徑,拿銀子買了她妹妹回家當通房……」
庾言不說了,見她眉目折頓,補充道:「臣怕髒了公主耳。」
「你說。」
「俟,」見狀,庾言接着道,「人夜裡死了,」他潤色幾許,但看蕭徽柔神情還是聽出話中的話。
「後來楚音姑娘沒了一宴,陸家少爺也當了真。細節臣就不清,只知道姑娘那雙琴藝精湛的手取了頭上的銀釵扎進了陸家少爺的後頸,釵身全捅了進去,當場斃命。」
「然後呢?」蕭徽柔問。
「沒了。」
「陸家少爺死了,楚音姑娘呢?而且,姑娘的妹妹死的蹊蹺陸家少爺就全身而退無半分追責?大魏的刑法呢?」蕭徽柔連連質問,乍浮現拓跋旻給她談律例時的模樣,可笑。
她輕呵幾聲,氣得咳起來,咳出了淚。
「公主,公主,」庾言急眼把金桃也招了進來,無措地說道,「一個連妾算不上的女人,陸家少爺又會怎樣,息事寧人就過去了罷。只有陸夫人失兒悲憤,喊着要砍了姑娘的手,最後大理正判訣結果便是姑娘殊死。」
蕭徽柔緩了口氣,道:「是。」
搏鬥開始前實力的懸殊就註定了不論如何都會結果失敗。
「不用可憐,」庾言對視她的目光道,「姑娘臨刑時就跟談琵琶曲的高潮一樣,從容自若。」
蕭徽柔狐疑地看着:「你怎麼知道?」
「臣猜的。」
回永安宮的路上,蕭徽柔看到對面一個人高馬大的的熟影,同她要拐的方向一至。
「公主。」於奚臉上閃過絲驚訝,拱手起身道:「這是出去了。」
蕭徽柔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他好像是來找她的,下一秒,果然他開口道:「大軍凱旋,柔然潰敗北逃,大汗即日啟程回都!」
蕭徽柔的棕瞳悄然漸濃,臉上撫過的表情太複雜,以至於分辨不出所以然。
她腦子裡就剩下一件事,一個月之後拓跋旻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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