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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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呼吸，纏繞住他們逼近咫尺的曖昧。

黎笙有一瞬屏住了呼吸，但很快，她意識到這是眼前這個男人反客為主的惡劣。

她「啪」的一下重重打掉他手，駁斥：「你少在這邊跟我得寸進尺。」

說罷還煞有其事地補一句：「認識十幾年都沒感覺，你還指望兩年不見的現在能發現我什麼個人魅力？你開什麼玩笑？」

陸霆西很輕地笑了下，不過比起溫和，他臉上的表情更顯戲謔和頑劣，「兩年不見，黎笙，你倒是少了不少自信。」

「......」黎笙冷冷地微笑，「至少比起你，我講規矩多了，起碼我還不會肆無忌憚做一見面就和人提結婚這種事。」

陸霆西淡淡地道：「你和喻權敲定聯姻，難道你們見面了？」

黎笙：「......？」

陸霆西波瀾不驚地說：「那既然連面都沒見就定了，我起碼現在還站在你面前和你談結婚的問題，比起喻家那個拖油瓶，我不比他更講規矩？」

「......」黎笙被噎住，很快就有點兒惱了，「陸霆西，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了，和我結婚。」

「我憑什麼答應你？」

「憑你給我一張結婚證，我就可以全身而退陸家集團的管理，這是陸家的要求。」陸霆西低淡的嗓音毫無波瀾，回蕩在最高檔的酒店套房，更顯淡漠疏冷，「如果你需要簽訂這場婚姻的時間期限，我也可以滿足你，甚至時間期限之後，你需要任何補償，我都可以答應你。」

「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讓你賣身你賣嗎？」

「我只結婚，不賣身也不賣藝。」

黎笙冷笑，胸腔卻因為這男人絲毫不講感情的話而越來越悶，也不知道她到底發什麼神經大半夜在這邊和他扯這種沒用的話。

「既然你說了，你和我結婚只不過是為了幫你遠離陸家，那你隨便出去找個人結，她不也能給你要的結婚證嗎？你何必在我這邊熱臉貼冷屁股？」

「......」室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陸霆西似乎是真的認真考慮了黎笙的說法，而後冷靜道：「黎笙，我是需要結婚擺脫陸家，但你似乎也很需要擺脫黎家的掌控和束縛。」

「......」黎笙先是沒說話。

陸霆西隨後就清晰地告訴她：「或許你不需要和我結婚，靠自己就可以短時間擺脫喻權，但黎家打在你身上的主意只會隨着你姐姐越變越差的身體情況而越來越苛刻，他們養你，要的就是你用婚姻送給他們的家庭貢獻，因為你姐姐已經給不了，所以只有你是他們再往上攀附階級的希望，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點。」

這是很多從商世家的通病。

「那你呢？」黎笙的心裏並沒有因為陸霆西給她這種所謂的「共情」而舒服任何，反倒，就是他這麼刻薄一語中的的表達，更讓她覺得心裏憋得慌。

莫名其妙，更煩躁了。

「什麼？」陸霆西接她的話。

黎笙深呼吸，問他：「你既然清楚黎家對我的指望，就不可能不清楚陸家對你的要求絕不僅僅是讓你參與管理，你是陸家的長子，也有聯姻的困擾，那為什麼前段時間陸家敲定你和黎筠的聯姻，你不抗拒，現在卻要來找我談結婚合約？」

黎筠就是黎笙的親姐，黎家出了名的病秧子，聽說曾經經歷過一段家裡並不看好的戀愛，被強逼着分手後，現在人狀態極差，精神也偶爾會出問題。

陸家挑了黎筠說讓陸霆西結婚，陸、黎兩家本就是京城為首的兩大豪門，聯姻很正常，但黎筠並不喜歡陸霆西。

陸霆西當時沒回絕不過是：一，他從小到大就不是受器重的那個兒子，儘管他是長子，不受器重就代表他沒有足夠反抗的話語權；

二，敲定聯姻的時間點，剛好就在黎筠精神錯亂的發病期，那時候談，容易出事。

陸霆西平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不喜歡黎筠，你很清楚，只不過是我的拳擊手身份和她的那個前男友一樣，她精神不好的時候錯認而已。」

「現在她身體好轉，你也想甩了喻權那個麻煩，我找你聯手，最好的時機。」

黎笙笑了：「那這麼說，我是不是還要給你鼓掌？甩了姐姐轉頭就去和妹妹結婚？」

陸霆西沒有說話。

他們彼此看向對象的眼睛裏更不可能有任何的漣漪和波瀾。

因為從小就是看透爾虞我詐，從自私利己環境野蠻生長出來的，他們骨子裡都有拔不掉的傲和極強的自尊，比起愛別人，他們兩個都應該算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愛自己，絕對的百分比勝過愛他人。

甚至，他們都從沒真的愛過別人。

當年黎笙逃婚，也是為了要自己的自由，陸霆西也未顧陸家人阻攔，出國做職業拳擊手，有了自己如魚得水的傲然事業。

黎笙說的話依舊如從前那般帶刺犀利。

但陸霆西垂眸，一眼就望盡眼前女人纖瘦骨架下的嬌俏身姿之後，他不經意就放低了和她說話的語氣：「黎笙，我們彼此了解，合作結婚也不會出現後續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我承認今天的對話，有我個人的自私，但如果你不介意，也能夠選擇我這樣事半功倍的決定，我可以讓秘書天亮之後第一時間擬好我們的合約條例給你過目。」

黎笙眉頭微蹙，「什麼合約條例？」

「單方面傾向你的，能滿足你想要的所有條件。」

黎笙呵笑，艷麗媚惑的眉眼輕挑，起身，就連迎來的風都有引人的蠱惑香氣。

她走到陸霆西面前，夠漂亮的動人，陸霆西的眉眼微動，但微不可查。

他低緩極輕地問她：「可以嗎？大小姐？」

黎笙的心很低微的頻率，輕顫了下。

她輕輕握住男人熨貼的西襯衣領，指尖的暖溫，如電流般一竄而過他的頸間，帶着獨屬於這深夜的繾綣和曖昧。

黎笙妖艷的眉眼間，是悄然的戲謔，她輕輕踮腳，靠近他耳邊，感受着他淡淡噴撒在她面頰的微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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