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尋不到有緣人，就嫁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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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還沒有過仙侶。」
謝涼宸一愣，剛才桑銀那副表情，她還以為自己曾經有個已故的師母呢，原來什麼也沒有，嚇了她一跳。
這個答案並不出人意料，師尊平日里一心練劍，除了練劍就是在啃大饅頭，比和尚還像個和尚。
「吾醉心劍道，未曾想過情愛之事，」桑銀溫和一笑，臉上卻夾着些許羞澀，「況且領悟劍意之後，吾已經許久未曾體會到七情六慾的煩擾了。」
謝涼宸微微一滯。
她是看過修真小說的，自然知道，領悟劍意即斬斷大千紅塵。
劍意大成者輕易不會動心，一旦動心，便是至死不渝。
「那，師尊這輩子都不打算娶妻生子嗎？」謝涼宸好奇地問。
桑銀的臉頰愈發紅了，似是觸及到敏感話題，他不自然地垂下視線，一時羞窘。
「若是尋得有緣之人攜手一生自然是好的，若尋不到，吾與驚漪相伴一生也可以的。」桑銀微微垂着眼睛，透亮的瞳孔好像裝裱着一池睡着的湖水，又蕩漾着若有似無的漣漪。
謝涼宸差點沒反應過來驚漪是誰，仔細一想，原來是是桑銀的寶劍。
她無語了，和一柄劍相伴一生，這老頭子還真想的出來啊。
謝涼宸在腦子裡無聲吐槽之際，只聽得桑銀淺聲問：「那宸兒又打算幾時尋個如意郎君？」
謝涼宸沒想到桑銀竟然把話題丟回自己身上，滯了一秒，裝作有些羞怯的回答道：「哎呀師尊，宸兒還小呢，什麼郎君不郎君的。」
謝涼宸是一個合格的體驗者，從來沒有把自己完全代入這個世界。
她從來沒想過在這個世界和一個人相守一生，完成任務以後謝涼宸大概率會選擇回到現實世界。
謝涼宸並不是對現實世界有什麼執念，而是當她一旦獲得這種能夠在兩個世界之間選擇的權利，謝涼宸就會極度謹慎。
她在現實世界沒什麼朋友，父母活着還不如死了，奶奶更已經安息，她對現實世界早已沒什麼留戀。
但謝涼宸對這個修真界也沒什麼歸屬感，在這個以武唯尊的世界，她手無縛雞之力，若是某一天謝涼宸真的選擇要留在修真界，絕不是因為愛上了桑銀，而是因為她有了自保的能力。
「宸兒？」桑銀在她眼前揮了揮手，「你在想什麼呢？」
謝涼宸腦海中百轉千回，表面上卻還是笑盈盈地撇開話題：「師尊，如果宸兒有了想要的如意郎君呢？」
「那為師自然會給宸兒準備最好的嫁妝，還要親自上門提親。」桑銀鄭重地說。
「那宸兒是不是配的起天下最好的男子？」謝涼宸撒嬌道。
「那是自然，」桑銀想也不想就如是回答道，「宸兒必須嫁給世上最好的男子，否則宸兒若是遭了半點委屈，吾會心疼至極的。」
謝涼宸看着師尊一臉鄭重，又軟糯可欺的樣子，忽地上前兩步，將頭微微仰起，含笑道：
「可是，宸兒覺得師尊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呀。」
桑銀一愣，似乎被定住了一般，一時間猶如木雕。
謝涼宸看着桑銀這個樣子，心下覺得可憐又可愛。師尊總是這樣，稍微一挑逗就會愣住，讓人總是想狠狠地調戲他。
「宸兒！」許久之後，桑銀眉宇間又釀出一股嗔怒，「你怎可如此調戲吾！」
謝涼宸委屈地嘟了嘟唇：「可是宸兒就是覺得師尊最好，師尊怎麼還凶宸兒呢？」
桑銀眉宇間的怒氣被謝涼宸的吳儂軟語澆滅幾分，看着謝涼宸濕漉漉的眼睛，突然間一句訓斥的話也說不出來。
「宸兒，以後萬不可再說這些話。」桑銀為難地教訓道。
「宸兒不管，要是宸兒尋不到有緣人，那宸兒就一直陪在師尊身邊！」謝涼宸挽住桑銀的手臂，乖巧地說。
謝涼宸啃着師尊買的桂花糖糕，在午夜時分回到了長月山。
漆黑的夜晚蕩漾着紫色的天光，謝涼宸走到岔路口，擺擺手和桑銀說再見。
桑銀卻在此時扯了一下謝涼宸的袖子，謝涼宸回頭，問：「怎麼了師尊？」
桑銀籌措了一下用詞，緩聲問：「宸兒，最近你怎麼……在自己閨房裡睡啊？」
謝涼宸困得腦袋有點不清醒，沒聽明白桑銀這句話什麼意思：「啊？我不在我的床上睡，在哪睡啊？」
桑銀微微一滯，似乎是覺得自己剛才那個問題問得太過蹊蹺，於是鬆開了謝涼宸的袖子，又拍了拍她的腦袋，說：
「不早了，宸兒快回去休息吧。睡覺之前記得刷牙，不然牙齒會壞掉的。」
謝涼宸暈乎乎地點了點頭，擺擺手轉身離去。
謝涼宸一回房就像爛泥一般躺在了床上，光速入睡，手裡還握着今天的戰利品，那顆鵝蛋大小的風系晶石。
桑銀回房後卻躺在床上，有些沉默地望着天花板。
宸兒似乎變了許多，卻又不知道究竟變了哪裡。
她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粘着自己，也不像以前那樣開朗天真，眼眸中時常閃爍着複雜的光，心事重重的樣子。
況且宸兒一直圍在自己身邊，桑銀竟然從未發現謝涼宸精通手工。
她居然能自己用鋼鐵做出一把傘骨，還講了許多桑銀聽也沒聽過的東西，這實在是超出了桑銀的認知，很難想像如果桑銀知道謝涼宸未來還能讓整個江湖變天，不知道又是什麼表情。
以前謝涼宸整天怨天尤人，天天趴在他肩頭哭訴上天收走了她的劍脈，讓她終生無法與武學結緣。
可是現在，謝涼宸不僅每天樂呵呵的，更是從來沒提起過劍脈的事情，難道是宸兒接受自己劍道走不通的事實，打算另闢蹊徑了？
謝涼宸能夠想通，桑銀自然是最開心的，只不過他還是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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