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二谷主七谷主親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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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又休市了，得兩天吃不到你做的早食，這可如何是好。」

吳雨嘴角塗著厚厚的藥膏，臉上是上一回因為想替兄弟出頭一時衝動而被歲雲拎到巷子里「教育」的痕迹，其實，這也怪不得歲雲，事情是這樣的。

在得知自己徐兄弟心心念念的小美娘子已經嫁人之後，吳雨摺扇刷得打開，邁着六親不認的「謀士」步伐，擠到秦芳芷身邊，扇子半掩面容，煞有介事道：

「娘子可有改嫁意願？哎～呀～」話音剛落，就被悄悄貼上來的歲雲拎着衣領眾目睽睽之下拽進早市後面的小巷中。

但是食客們都知道，吳家公子和小美娘子關係不錯，拎着他的人是小美娘子聘來的護衞，人小美娘子都不為所動，那也就輪不到他們操這個心思了。

更何況，早食攤子上蔥香四溢的拌面油餅，肉多菜鮮的各式麵條，還有油亮的豬肉花捲，香甜可口的飯糰……和這麼多美食比起來，吳雨的安危，不重要。

一旁的僕人們一看，旁人沒反應，他們總得去救自家公子吧，但是對上飛影冷若寒霜的面容……他閑閑地靠在攤子後頭的一棵樹上，看向他們的眼神里一絲波動都沒有，幾人摸摸涼颼颼的後頸，算了，公子自求多福。

當着他們的面攛掇三夫人改嫁，這是當他們少主公死了不成？但歲雲也知道，吳雨這人，「素質還可以」的紈絝子弟一個，沒腦子沒城府，說話不經大腦，原本只想口頭警告警告，不想動手的，結果，這少爺倒好。

頗有骨氣，手上摺扇往地上一扔，「擲地有聲」。兩個繡花拳頭往臉前面這麼一擺，大言不慚道：

「早看你不爽了，來呀！今天小爺定要揍得你求爺爺告奶奶！跪在小爺我腳下喊祖宗，來也！！啊！！！！」

說罷，僵着上半身就沖了過來。歲雲在秦芳芷和韶煜風面前發誓，他真的沒有進攻，也真的沒有使勁，就是那麼輕輕一撥，吳雨自己撞牆上的，臉先撞到牆上的。

自那之後，秦芳芷只要對上吳雨那張花臉，就覺得……歲雲這種有樣貌有武力值的暗衞——真tm帥！

「徐兄沒同你說？」秦芳芷將手中最後一份拉條子炒完，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似笑非笑道。

「知道知道。」吳雨拿着象牙鏤空的火畫扇，看她招呼完所有的食客，這才用扇子撥開擋路的歲雲和飛影，悄聲道：

「其實，這點小傷，小美娘子你完全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消騙我家老頭子是走路上被嫉妒我美貌的人蒙上麻袋打了一頓就是，我個人是半點不介意，只是，徐兄說小美娘子你要親自下廚賠禮……」

他又往前湊了兩步：「我也掙扎了很久的，答應吧，顯得我斤斤計較太小家子氣，不答應吧……我又捨不得小美娘子你的手藝。所以，這頓飯，不是賠罪飯，就當是我和徐兄撞了狗屎運，去你院子里嘗嘗鮮！」

「不過啊……」他見人家已經開始收拾起攤子，也跟着走，反正都是要去人家院子里吃飯的，他眼神警告跟在身後的歲雲和飛影，挨着秦芳芷的肩膀走：

「我家徐兄弟人是真的實誠，你可以考慮考慮，咱們平城不像南方，咱民風開放，改嫁也不是……哎呀！我知道了！不說了！不說了！真是的，整天動手動腳像什麼樣子，去去去！」

歲雲還沒有碰到他，就被吳雨手舞足蹈地揮着扇子打開。

「今日午飯，我家夫君也回來。」秦芳芷好笑地往旁邊讓出一步：「我夫君善妒，你可別在他跟前說這話，否則啊……」

她搖着頭嘖嘖兩聲：「吳兄，你這張『花容月貌』的臉，嘶～～」

「你盡嚇唬我，我可是你老顧客！不過……」他又搖着扇子貼上來：「中午吃什麼呀？可都是我沒吃過的新菜？」

「當然，你們第一個嘗嘗，若覺得好了，等我開了鋪子，就放菜譜里去。」

說話間，幾人回到秦芳芷的院子，院子不大，統共才小一進，所以吳雨那些呼呼啦啦格外誇張的隨從們都被他提前攆了回去。

吳雨的扇子一開一合，十分不客氣地四處打量，看着光禿禿的小院，收拾得倒是挺乾淨，但沒什麼裝飾的擺件，除了被堆放得滿滿堂堂的廚房和倉庫，其餘地方，突出一個一窮二白，他也不顧及身上穿着的都是錦衣華服，巴巴跟着秦芳芷小碎步跑進廚房裡：

「小美娘子啊，你別怪我多嘴，你別看我家徐兄弟只是個衙役，但他家老頭子有錢啊，還是平城商會頭頭，你家郎君縱使千般好，可你這麼好的姑娘家，跟着他只住這麼小的院子實在委屈……嗚～」

他話還沒說完，嘴裏就被塞進一顆已經放軟的凍梨，凍梨被懟進嘴裏，清甜的梨汁直直順着喉嚨流下去，從唇邊溢出來的汁水落到扇子上，他嗆咳了兩聲，滿臉憤恨地看向已經坐在灶旁，接過如月手上的工作開始面無表情生火的飛影：

「洗手了嗎，你！」

秦芳芷好笑，手起刀落，利落的噠噠兩聲，將買回來的嫩雞掐頭去尾，吳雨被菜刀剁案板的聲音嚇了一跳，打着扇子往後退了一大步。

「哎喲～哎喲～這雞……真可憐，小美娘子……」他用扇子指已經被轉移到水池邊掏空肚子的雞，看着秦芳芷在洗涮雞的肝腸，他覺得胃裡一陣翻湧：「這玩意兒洗了幹嘛？不直接扔？」

「能吃啊，等我等會兒用麵粉泡，處理乾淨了，炒雞雜吃。」

「這，這，這……」他眯起眼睛有些不忍直視，做了好一番心裏鬥爭之後，居然開始咽口水，問道：「那……能好吃嗎？」

「當然。」秦芳芷頭也不回：「吳兄，你要不去堂屋坐一會兒？你是客人，在廚房總歸不好。」

她原本以為吳雨會和徐桉一道，中午的時候再過來，誰知道這哥們倒好，反正白天遊手好閒無事可做，乾脆跟着她一道收攤回來了，這才什麼時辰，距離開飯可得好一會兒呢，可他們主僕幾個忙着做飯，也沒人能去招待他，陪他侃大山。

「風兒他媳婦兒！」她正犯着愁，院門口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她停下手中的活計正疑惑着，一旁，另一道這個月才開始清冷下來的聲音接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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