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油條麻球配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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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兩天的滿福早市就像是在冰雪覆蓋下沉寂了一個冬天的幼苗，天空中的月亮還未落下，從東到西，貫穿了整條街的煙火氣已經在一聲聲的吆喝聲中再次蒸騰了起來。

小美早餐攤子照例在一群已經提前開始排隊的食客殷切的期盼中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老闆娘，來一碗炮仗面，兩個飯糰，兩個蔥油餅再要兩個……」徐桉挫着凍紅的手，腦袋縮在衙役服的毛領里，看了一眼秦芳芷的餐車：

「今天沒有豬肉花捲了？」

原先擺放蒸屜的地方變成了一口沸騰的油鍋。

在臉上點了一顆痣，滿臉黢黑的老闆娘正將一大塊已經醒好的麵糰切成一根根大小一致的長條，只見她將兩根麵條交錯着一疊，拿着一根粘了麵粉的長筷子在「麵條」中間輕輕壓出一道杠，隨後，手扯着麵條的兩端將盤得跟個麻花似的麵條往兩邊一抻。

「麵條」下油鍋，隨着呲啦一聲，伴着上下竄騰的油泡，像魔法一般，原本細細長長的「麵條」迅速膨脹，一根又一根麵條在老闆娘的巧手下迅速下鍋，很快，原先空空如也的油鍋里被一根根浮起的擀麵杖般粗細的「麵條」擠滿。

秦芳芷將它們撈出來放在一旁瀝油，炸好的「麵條」外皮金黃酥脆，表面布滿了細小的氣泡，看起來像是被太陽曬過的金子。

這玩意兒和麻花以及油糕還不同，雖然都是炸出來的，但是麻花脆生生的，油糕軟糯糯的，這「麵條」看上去中間偏空，應該是鬆軟掛的。

「這不是地方不夠嘛，今天推出新品，先給大夥兒嘗嘗可喜歡，若更偏愛豬肉花捲一點，過幾日再將它上回來，今天新出了油條和麻球，客官可要嘗一嘗？」

她手上功夫不停，又開始搗鼓另一塊麵糰，光滑的麵糰被搓成長條，切成一個個小劑子，小劑子揉成球，蘸上一圈油往芝麻碗里一滾，再用手搓一搓，等芝麻完全沾實，下進油鍋里。

面球翻滾，她拿着鏟子往下輕輕壓了壓，裹滿芝麻的白色小球逐漸變得金黃，像是裡頭充了氣一樣，等到變得油光閃閃，被撈了出來放在一旁控油。

「那便各來兩個吧！」徐桉冷得直跺腳，布粥結束，他終於有空每天親自過來排隊吃早食了。

雖說布粥那幾日每天早上都有小美早餐店的特供，蹲在粥棚子里吃得也算舒坦，但到底還是來早市裡攤子前排隊更有意思：

能夠看到那個叫做小美的女孩子將一個個看似尋常的食物翻出花兒來，看着她巧手翻飛，做出那一道道叫人垂涎欲滴的蔥油麵，炮仗面。看着她笑意盈盈地迎來送往，雖然臉是一天比一天黑，但招呼食客時的笑容卻是愈發的明媚。

她好像打心眼裡喜歡做吃食，也發自內心地開心一眾食客喜愛她的手藝。

總之，只要見到她開心，他也沒來由得開心。

「上回有人過來鬧事，還多虧了你主持公道，前幾日也是你家小廝過來拿預定的餐食，一直沒機會親口對你道聲謝。」秦芳芷迅速地處理手上剩餘的麵糰：「這單免單，我再叫我家平兒去隔壁攤子給你買碗豆漿來，油條泡豆漿里，也很好吃呢！」

「這怎麼好意思，舉手之勞，舉手之勞！」徐桉趕緊拉住平兒，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上比方才更紅了一些，也不知到是因為天氣冷凍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說話都有些磕吧，眼神躲閃着不和秦芳芷對視：

「再說了，我是衙役，本就應該主……主持公道嘛……老闆娘，你……你不用客氣的。豆漿……那個……豆漿我自行去買就行，這……」

他從懷裡掏出一把銅錢，塞給如月：「收下，收下……賺錢不容易的，不……不用找！」

他慌手慌腳地接過吃食，不等秦芳芷繼續說些什麼，衝著隔壁攤子喊了一聲要兩杯熱豆漿，轉身，趕快往一旁的桌子上走。

「兄～弟～」吳雨的大嗓門兒隔老遠就傳到早餐攤子前，前呼後擁烏泱泱的一堆吳家家丁，簇擁着今日換了一柄羽毛扇子的自家公子浩浩蕩蕩往這邊過來。

他們這呼啦啦的架勢，每日都能在滿福早市上吸引好一波眼球，當然，也間接幫小美早餐攤子做足了廣告。

「嗯？今天有新品？」他推搡着家裡的小廝們趕緊去隊伍最後面排隊，自己搶到前面去探着身子看鍋里的吃食。

今天豬肉花捲換成了炸貨，看着就很金黃酥脆，長的那個像是鑲了金子的手臂，圓的那個像他家老爺子素日里最喜歡在手裡盤的金球。

夠浮誇，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