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畢業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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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你以後要去鄉村支教嗎？」

張博四年的舍友陽子把一支煙摁到煙灰缸里問道。

現在是畢業季，在去年秋季的時候是高等學府畢業生的秋季招聘，在今年春季的時候是高等學府畢業生的春季招聘。一旦錯過這兩次畢業生招聘，日後再想找到工作，難度無疑是上升了許多。

所以，大學四年的幾個舍友在畢業之前決定好好地聚一下，痛痛快快地喝酒，聊一聊未來。畢竟以後再想像今天這樣聚在一起，就幾乎是不可能了。

「嗯，我是要去鄉村支教，並且是在沙漠里的鄉村，據說距離縣城有八十多公里的路程。陽子，你呢？」

張博坐在椅子上回道。他兩手故作輕鬆地搭在扶手上，眉頭時而放鬆時而緊皺。

「我……，我估計是要黃了。這次打算去川府看看，找個工作吧先乾著，後面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張博知道，雖然陽子家境還可以，但是有一個比他小很多歲的弟弟，所以他身上的壓力自然要更大一些。

「聽說波哥和木哥他倆上岸了，成了吏員。」

旁邊一個戴着副黑框眼睛的青年接過話茬。他叫阿澤，去年曆經千辛萬苦，終於在今年成功考上所在高等學府的研究院，成為助理研究員。

「是啊，波哥和木哥他們實力和運氣都在。木哥剛好還被補錄進去，確實夠厲害。想上岸，靠的不僅僅是自身成績，有時候和無法把握的運道還真是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張博不由感嘆一聲。旁邊的陽子深吸完最後一口煙，又把一支煙摁進煙灰缸。

上岸這個詞，不知道是當世哪位人士首創，這個詞非常形象地寫出了有沒有穩定工作的巨大差異。所謂上岸，聽起來似乎是脫胎換骨，重獲新生。但實際上不過就是從這一頭走向另一頭，脫離了一個環境，又走向另一個環境。

「現在我們這些年輕人跟以前可大不一樣了，以前那一代人講的是一個『闖』字，只要敢打敢拼，稍微動動頭腦，就能在社會上打拚出一塊立足之地。現在我們不敢想去打拚什麼，只求有口飯吃，有個穩定的工作，就謝天謝地。」

一直抽着煙的陽子終於不再抽煙，開口講道。

「陽子，你別灰心，只是這次考試你運氣不好。下次吏員招錄考試，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成功。來，我們干一杯。」

說罷，張博端起酒杯，與大家都碰了杯。

「誒誒，博，你這就不夠意思，每次都把自己杯口故意放低，下次再這樣，我們可要生氣了啊。」

阿澤一說，旁邊的幾人紛紛笑罵起來。

「下次你要再這樣，我可就趴在桌子底下跟你碰了。」

「你這不夠意思，杯口低得都灑出來了。」

「剛我可看見你灑了半杯，這不行，得罰你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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