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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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動以為自己一直對家裡的兩個女人有足夠了解，可現在他才明白，她們是如此陌生。

他又隱約想起自己認識的一些女人是不是也是這樣，然而，他的思緒並沒有過多地糾結，也沒有將他的妹妹與那些女人混為一談，之後，他費了很大勁才平息住母親怒火。

她的母親在一生中流下了許多悲傷的眼淚，她那紅腫的臉上寫滿了痛苦，當然，林動公開地大罵他的妹妹，這樣只是為了迎合他母親的說詞，但是，在一個人躺在椅子上時，他會問這樣，為什麼她會這樣子，如果我們多關心這個妹妹，她是不是會變得更好點，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子吧？然而，他覺得自己無法持有這樣的觀點，他匆忙地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

在一個滑稽的大廳里，擺放了二十八張桌子，坐着二十八位女士，周圍是一群吸煙的男人，舞台上一群看起來像是剛剛成年的女孩在賣力的跳舞，忙碌的服務員在人群中來回穿梭；他們手裡拿着擺滿了玻璃杯的托盤，在地板上踩得咔嚓咔嚓地響着，偶爾還會不小心絆倒在女士們的裙擺上，這裏除了空氣外，其他的東西價格都翻了一番，而且燈光五顏六色、天旋地轉讓人眼花繚亂，這裏有着濃郁的煙霧瀰漫，以至於人們的頭和手臂似乎都陷入其中，喧鬧的談話聲被一片嘈雜聲所取代。

在這嘈雜的環境中，無盡的誓言在空氣中飛舞，房間里響起女性酩酊大醉的笑聲，樂隊演奏的節奏是飛快的，舞台上有一個女人在唱歌，微笑着，但沒有人注意到她，快節奏的音樂速度讓半醉的人群顯得更加狂亂，啤酒杯片刻間就被喝光，平靜的對話變成了快速地喋喋不休，煙霧像一個陰暗的河流旋轉流動，迅速地流向某個看不見的瀑布，陳朝陽和林雲走進大廳，坐在門口的一張桌子上，那裡坐着的女人試圖吸引陳朝陽的注意，但沒成功，於是便離開了。

自從女孩離家已經過去了三個星期，她始終像小狗一樣依賴在林朝陽身邊，並且在陳朝陽對她的態度變得不像之前那般溫柔時，她還是對他不離不棄，不敢有任何不滿的表情表露在臉上。

她用她的目光追隨着陳朝陽的眼神，期待着他回來親切的目光。

一個性感而大膽的女人，帶着一個禿頂的男人走了過來，坐在了他們附近的座位上。

陳朝陽立刻站起身來，臉上露出喜出望外的笑容。

「天哪，這不是蘇影嗎？」

他喊道。

他走到那張桌子前，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來和那個女人握手。

「嘿，朝陽，你好啊，」她說著，並把手伸了出去。

林雲立刻注意到了那個女人，她看出來，她的黑色連衣裙恰到好處地貼合在她身上，將她那豐滿的身體凸顯了出來，她的亮白領子和袖口都一塵不染，她身上沒有戴任何金銀首飾，也沒有明顯的化妝，但卻美得不成樣子，她目光坦然地掃視着周圍的男人。

「坐下來，把你的女朋友也叫過來，」她熱情地對陳朝陽說，在他招手示意下，林雲走過去坐在陳朝陽旁邊，好像在宣示着主權。

「我還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陳朝陽立刻說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那邊的生意怎麼樣了？」

那個女人聳了聳肩膀，「嗯，那個老頭子的錢並沒有他說得那麼多，欺騙老娘的感情，所以我就甩了他，」

「嗯，我很高興能看到你回來，」陳朝陽笨拙而又殷勤地說。

他和那個女人開始了一場長談，相互訴說著這段時間的經歷，林雲靜靜地坐着，她想插入進去，但無法組織出一個有條理的句子來參與他們的對話，然後只好安靜坐在一旁，聽着他們的對話。

她看到陳朝陽注視着這位性感的女人時眼睛閃閃發光，他微笑着傾聽她說的一切，這個女人熟悉他的一切事物，包括他家的位置。

她對林雲毫不在意，偶爾朝她看一眼，似乎只看見她背後的牆壁。

那個禿頂男人一開始對他們兩個表示歡迎。

他剛開始表現出一種想與他們交流的願望，為大家講述自己的光輝事迹，他高聲地談論各種話題，他對陳朝陽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由於林雲沉默不語，他沒有注意到她，他極力讓人看到他成功的一面。

「別說話了，馬家明！你說話像只猴子一樣，這事你都說了多少遍了，」那個女人對他說，她轉過身，將注意力轉向了陳朝陽。

「我們以後還會在一起玩，對嗎？」

「當然，影兒，」陳朝陽立刻回答道：

「嘿，」她低聲說著，向前傾身，「現在咱們去玩個痛快點吧？」

「嗯，要不下次吧？」

陳朝陽有些不安說道，「我這還有個女朋友呢，」

「好吧，」她向他點點頭，「好吧，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下次你再要我陪你出去玩，就看你能不能邀請到我了，」

陳朝陽苦惱地扭動身體。

「影兒，」他哀求地說，「跟我過來下，我跟你解釋下，」

那女人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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