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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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病了，林洋感覺渾身都不舒服，他好像有幾年沒生過病了，病了的滋味不太好受。

生病後好像容易想以前的事情，耳邊是外面的雨聲，很吵，但對林洋來說很舒服，在以前，只有雨天，他才能和姐姐玩，那時候，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下雨了，他就不用去學校跟那個討厭鬼做伴了，姐姐也不用幹活了，他們可以一整天在一起。

臉被輕撫，林洋很是茫然，誰會這麼對他？

這麼對他的好像只有他姐姐啊，可姐姐她早就不在了啊。

眼皮因為生病的原因格外的沉重，林洋努力試着睜開看究竟是誰，但眼前格外的模糊，依稀能看出來這個地方有些昏暗……

晚上了嗎？

林洋有些懵，晚上的話，怎麼什麼聲音都沒有啊？搭檔們結束一天的安排都會交流一下之後的行動的，即便他生病了，酒店也不應該這麼安靜啊！奇怪。

「要叫你什麼呢？」

耳邊響起一道溫柔的女聲，溫柔中帶着她自身性格的大氣和口音的玄妙，是林洋曾在一位領導者身上聽到過的這種聲音，據說沒閱歷見識的是不會有這種聲音的——雖然不太可信就是了，這讓林洋更懵了，他記得這裏面沒這種女聲啊。

他不在酒店嗎？那他現在在哪裡？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啊！

他想出聲，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病，他並不能動，他只能聽着這個女聲繼續說著，「希望啊，我求來的希望，我該怎麼為你取名？」

說到「希望」二字，她停頓了兩秒，帶着難以言喻的愁緒和悲傷繼續說著，似乎是糾結他的取名，可……他有名字啊！他不需要取名！

「跟我姓吧……」她沉默良久，不知想到了什麼，林洋感覺有涼涼的水滴落在他臉上，隨後又是一陣輕撫……她哭了，為何而哭？林洋疑惑，但他連最普通的安慰都做不到，只能藉着這模糊的眼睛試着了解目前的情況。

「叫，林洋吧。」

她突然出聲說著，林洋愣住了，怎麼跟他名字一樣啊？巧合嗎？

「希望你以後離開這裏了，能去東羯看看。」

她帶着希冀對林洋輕聲說著，似乎是「東羯」兩字讓她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聲音里滿是懷念，「那裡很美，是……我的故鄉，也是相遇的地方，那邊的海，很藍很美，。」

她說的並不清晰，含含糊糊的像是怕被誰聽見一般一樣，「再等等，再等等……等等就行了，希望會來的。」

東羯？

聽這意思，這是一個地方，可他沒聽說地圖上有這麼個名字啊？

林洋有種不祥的預感，但目前知道的太少，無法證實他那個隱隱的猜想。

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女人不是挨着他，也距離很近，他能清晰的聽到她綿長的呼吸，已經睡夠的他也被影響的你迷迷糊糊起來，猛然間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像是被夢魘住了，嘴裏呢喃着什麼，林洋聽清楚了一個名字，周池，應該是她很在意的一個人吧。

她的夢很不好，林洋能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可能是把他當熱源或者夢裡的依靠了，冰涼的手臂抱住了他，涼的他不由得一激靈，林洋一腦袋埋進了一片柔軟中，伴隨着的是一陣熟悉的氣味，一時間林洋還沒想起來，但一想他現在待的位置，腦袋裡閃過一個詞，母乳！

這是一個有孩子的婦女……

林洋感覺哪裡不太對，但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他感覺如果他把這個忘掉的想起來，那他就能清楚的了解他現在的情況。

腦袋莫名沉重起來，林洋抵擋不住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勉強撐了一會兒就徹底沒了反應。

猛然醒過來，林洋只感覺腦袋混沌的慌，好像哪裡不太對，看着自己的小短腿，他半點反應沒有，想到之前他控制不了身體，他下意識試着動着自己的手，能動了，他剛驚喜，就看到舉到自己面前的手格外的小，像是幾個月大的嬰兒，穿過手，目光看到了被他忽視的小短腿和身上有些簡陋的服飾……

他……他……

處于震驚中的他根本反應不過來，隨後腦袋裡多了這幾個月的記憶，記憶里的他哭着叫着要那個女人——也是他這個身體的母親喝奶，尤其是被女人縱容了，他更哭的歡了，後來都只打雷不下雨，就等着女人哄他……他……他真不要臉！

林洋正羞澀記憶中的自己那副作態，腦中靈光一閃，他迅速冷靜下來開始思考，他現在是穿越了吧，生個病直接穿越，也是沒誰了，對於穿越這件事，雖然有些疑惑，但林洋接受的還是非常輕鬆，他習慣了迅速適應，不然不適應帶來的特別總會吸引一些對自己不好的事情。

按着這個時間，那當時的他就才出生沒多久，一個母親會跟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說未來嗎？按他見過的情況，跟嬰兒說的概率太低了，都是跟孩子爸爸討論孩子的未來，除非她知道這個嬰兒能聽懂……

這個猜測一蹦出來，又想到後面自己本應該在察覺到母乳氣味時證實自己穿越的猜測，卻突然忘了，後面更是直接睡了過去，幾個月都沒有自己的記憶，完全成了一個嬰兒，林洋瞬間垮了，不是吧，她真能知道？那他忘記和失憶是她做的？不是又是誰？什麼手段能做到這種程度吧！那這得是個什麼世界吧！

他握了握自己的小手，一點力氣都木得，他連反抗都反抗不了，他簡直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啊！

但……這幾個月那個他……母親也挺在意他的，應該不會讓他死的吧？

林洋下意識尋找着女人的身影，看着周圍簡陋的裝飾，房間內只有他待的床、一個木頭做的缺損了的桌子和同樣木頭做的還算完好的椅子，床上也就一床薄被子，其他的都沒有，房子是由泥土混雜着其他東西堆砌而成的，牆面上甚至長出了草，窗戶是破爛的，只有幾個木框在那裡搖搖欲墜着，記憶中這些是模糊不清的，只有女人在他眼裡是清楚的，而現在一切都清楚了，就感覺更害怕了。

這是古代嗎？

古代有東西能影響人的記憶？

慌亂了一瞬，林洋又強制自己冷靜下來，房間內沒有女人的身影，在他之前的記憶裏面，女人是一直在房間裏面活動的，沒有出去過。是今天有什麼特別的嗎？

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好像今天他吃了大人做的食物，沒再喝奶了……

一瞬間，所有線索聯繫在一起，該不會前幾個月因為他一直鬧着，所以女人才能一直在這裏，現在他能吃食物了，就打算讓女人再次懷孕吧？這不是沒有可能，這裏太簡陋了，記憶中的她身上穿着大紅的繁瑣服飾，就像是她被拐進來的，怎麼也逃不走……他聽過太多了，見過的也不少。

林洋急忙撐着自己的身體下床，推開虛掩着的門，外面是其他差不多樣貌的房子，外面他從來沒來過，根本不知道那個女人、他這個身體的母親在哪裡，他只能努力用不大的步子在周圍尋找起來。

這大概是個村子，不是很大，但出奇的是一點人都看不到，也格外的安靜，就像有什麼密謀一般，林洋怕的要命，他聽說過有的落後會保留着活祭，他怕這裏也有，在這裏，他不像之前，也不一……肯定沒有這方面的法律保護，他任何幫助的手段都用不出來，目前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到她，然後利用幼兒離不開母親的心思強行讓他們綁在一起。

在一個房子前，林洋見到了這個村子的所有人，所有男人，以及他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母親，而她頭髮凌亂、渾身青紫的躺在地上，似是被他們毆打的，兩個男人分別抓着她的一條腿，一個體型肥胖的男人擠在中間，身上是濁白帶着塵土的液體，甚至還在從她身上往下流，她的手臂被繩子死死綁着，旁邊的皮膚被摩擦出暗紅色的痕迹，嘴裏因為被塞着布料，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有臉頰被頂了起來，眼睛通紅並往外凸，甚至有種感覺眼球能從眼眶裏面飛出來，見他過來了，那群男人的其中一個把布料拽了出來，因為長時間，她短時間內合不上嘴，只能任由口水順着嘴角流出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