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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蘆花遍地無人知

《亂世哩》轉載請註明來源:繁體小說網ftxs.net

爾朱英娥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高歡,雖然高歡從未細說,但從他的着裝里,爾朱英娥大致可以推測而出,高歡定是一位有家室之人。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衣服上會有妻子深情厚意縫製的蘆花。爾朱英娥端了杯熱茶,輕輕的喝了一口,然後瞥了一眼高歡,鎮定自若的說道:「你袖子上的蘆花倒是挺別緻的」「蘆花」高歡見狀,有些迷惑的將左右手抬了抬,他仔細看了看,都未發現爾朱英娥所說的蘆花。爾朱英娥見狀,從高歡的反應中可以得知高歡是全然不知情的,不然他怎麼對自己衣襟上有明顯的痕迹而全然不知。「你是說這個」說罷,高歡有些躡手躡腳的看了看自己衣襟上的繡花,果真袖子上有一處和縫紉線顏色相近的蘆花,高歡大致看了看便將目光直直的盯在爾朱英娥身上。「看來,尊夫人一定是一位心靈手巧的女人」爾朱英娥說完,高歡並沒有說話。隨後,聽見高歡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拙荊確實氣度高雅」「氣度高雅」爾朱英娥直直的念叨着這幾個詞語,以前她也着實氣度高雅過。因為不愛,不論孝明帝元翊做什麼對於她而言,皆不會引起她的反應,直到後來,她遇見元子攸,就那一眼,長廊紅燈十里,薄紗幔娟。明知道那個人可能愛的人不是她,可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結果非要撞到南牆,最終這才死心。還記得小時候,她的姨母非要逼她琴棋書畫,這些她全然不喜歡,可還是照做了,抄了那麼多的詩經,她最愛的不是什麼「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也不是什麼「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那時候她不懂為什麼她的娘親為什麼會喜歡一個有家室的男子。不懂得為什麼她娘親最愛《衞風·木瓜》之中的詩句: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直到後來,她才知道,爾朱榮給予的木瓜只是一小部分,但對於她母親徐鳶兒來說,這些不千金萬金都為之珍貴,直到後來,她遇到元子攸,真正明白到,所謂的愛情,不過就是別人給了你一個桃子,你就會覺得進入了他的心裏,然後一門心思的掏心窩子的對那人好。但對於她母親來說,她的長情,至少爾朱榮心領神會過,可是她對元子攸的長情卻變成了《鄭風·狡童》的錯付。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這麼多年,爾朱英娥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不被元子攸喜愛,她各種的向他表達自己對他的喜愛,可是換來的只是一次次的疏遠。為此,她幾乎折斷元子攸身邊所有的花花草草,讓他可以全身心的獨寵她一人,最終卻成了元子攸口中的善妒,背負一身的罵名。這麼多年來,別人說她善妒也好,跋扈也好,可唯獨一點,對於元子攸的喜歡是真的,可她並不知道,這些全是元子攸討厭她的根據。想到這裏,爾朱英娥看的出來,高歡口中的妻子一定很愛高歡,以至於觀察至微,但這樣的喜愛最終也是同她一樣,不被重視罷了。爾朱英娥見狀,話鋒一轉,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高歡身邊「將軍既有妻室,想必有些話,定不用英娥明說了」說完,爾朱英娥勾住高歡的衣襟說道:「我此心助將軍,還望將軍切莫辜負英娥的這番苦心」說完,爾朱英娥緩緩地放下高歡的衣襟轉身而走。高歡見狀,不解的問着爾朱英娥:「為何要幫我,爾朱畢竟是你的母家,這般與你並未有何好處」「我只是爾朱家的棄女而已,現在父親已去,當家主母善妒,爾朱兆寵妹心切,大權皆在此人手裡。爾朱家定不能容我,既然如此,我為何不為自己考慮,多謀一條生路」說完,爾朱英娥看向高歡,不忘安撫的說道:「你放心,只要你能聽命與我,我定全心輔佐,讓你如漢王劉邦一般,建功立業」高歡看向爾朱英娥:「你如此幫我,究竟有何所圖」爾朱英娥緩緩地回眸說道:「你可知道漢王最寵愛的女人是誰,身處亂世,誰不想安穩度日。此身皆苦,不若只求當下」高歡聽完爾朱英娥所說,屆時全然明白。他輕輕的走到爾朱英娥身邊,然後從身後輕輕的抱住了爾朱英娥,在其身後輕聲說道:「你放心,若真有那日,我定許你王權富貴,子孫榮華,絕不會讓你如同戚夫人一般」爾朱英娥見狀,高歡已經為她所動,便緩緩的轉身,對着高歡說道:「只要你肯照着我說的做,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得到爾朱兆的信任」爾朱英娥悄悄的在高歡面前小聲細語幾句,高歡聽聞,有些許的迷惑之感。高歡半信半疑的看着爾朱英娥,不解的問道「你確定這樣做有效」說實話他不知道爾朱英娥所說的是否有效,可現在,功名未就,戎馬半生。試一下還有機會,不試也只能空歸鄉里。「具體有沒有效我不知道,博一把還有一線生機,不博可就沒有任何機會。高歡,我相信你是一個聰明人,你知道這件事,應該怎麼辦」爾朱英娥走到高歡身邊,見他直直的怔在哪裡。雖然能看的出,她說的話,足矣觸動高歡,而且高歡還心中已經有了晃動。可是又應該怎麼去做里,這一點高歡很迷茫。太原王爾朱榮在世時,重用高歡不錯,但是在爾朱兆手裡,高歡能否受到重要且不值一提。更何況,爾朱榮在世時,他和爾朱兆也沒有建立起什麼深厚的情誼,反而在賀拔岳以及宇文泰的教唆下,爾朱兆對高歡一直很仇視。現在爾朱榮辭世,高歡的處境更為艱難。爾朱兆不能發現他的才華和謀略不說,爾朱兆更是傾向於賀拔岳,賀拔三兄弟大哥賀拔允謀略超群,二哥賀拔勝睿智果斷,三弟賀拔勝更是集他兩位兄長之所長。且不說別的,但說這爾朱兆性格,剛勇果敢,更是善於騎射,矯捷過人。如果真的正面和他硬拼的話,別說高歡了,就算是他同侯景聯手也未可知。聽完爾朱英娥的建議,高歡覺得現在最要做的事,除了要儘快獲得爾朱兆的信任,還有就是破壞賀拔兄弟和爾朱兆相互之間的聯繫。一旦賀拔氏和爾朱兆之間出現裂痕,爾朱兆身邊屆時定無兵可用,等到那個時候,爾朱兆能用到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可是現如今,他身邊唯一能信任的也就侯景一人。慕容紹宗雖和他同是鄉里,只能說相識,難以相知,侯莫陳崇為人狡猾但卻貪財,這樣的人予以利,最是好收買,如果他能將侯莫陳崇和慕容紹宗收歸麾下,文武智囊便就有了。可是到此時,他還欠缺一人,想來想去,這個人就是賀拔岳的哥哥賀拔允最為合適。外界盛傳賀拔三兄弟親密友好,皆為一人,如何能讓賀拔允心向於他,這一點,高歡着實沒有想到。不過在侯景口中得知,賀拔允不通武術,善攻謀略,往往聰明的人,才會自作聰明。聽完侯景的建議,高歡決定用苦肉計試試,先設計賀拔允被人陷害,等到其萬般無助的時候,他在挺身而出,屆時賀拔允對他一定感恩戴德。「高兄,這招破釜沉舟真的管用嗎?」

侯景瞥了眼高歡,當然前面的建議也只是他隨口一說,誰知道高歡居然真的信了。「你說的也未嘗不是一種辦法,可行」說罷,高歡拍了拍侯景的臂膀,一挑眉,三重兩短,示意這件事由侯景幫忙去辦。「唉!不是」侯景有些抱怨的看向高歡嗎,誰知道高歡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說的,你就幫忙去辦一下」滿目凝愁,無言細語隨春流。枯木留春春不在,薄雲掩映半邊紅。地撒一片銀如玉,哽咽到方休。自言道:「愁愁愁」「阿游,你怎麼又發獃了」元彧從梁帝處回來,見溯游獨自一人趴在案桌上愁思,元彧見狀揮了揮手將侍從辭走。曾言君子溫如玉,芊芊巧目葉珍饈。疾風捲簾拂地起,樹影寒顫無處留。落地黃花堆一地,頑童墨客兩重秋。預感涼期蟲蟻忙,飛螢流火蟬嘶鳴。我欲留秋留不住,幾度驚巒語,凝眸耿望含霜淚,落地黃花重映景,誰堪今折,復問已無多可說,不禁人世易蹉跎。「公子,你回來了」溯游見狀緩緩地起身,看見元彧手中的宣紙,溯游心中不覺一驚,連忙從元彧手中抽走。「公子怎麼隨便看人信件」「阿游最近可有心事」元彧看完溯游寫的詩句,全篇全然不是悲春就是悲秋,格律體裁上雖欠缺有度,但至少也能表明留春、留秋的無奈之感。「沒有」溯游有些惶然無措的怔了怔。她快速撿起地上被她弄了一地的紙張。近日溯游能明確的感覺到元彧在刻意的疏遠她,這種感覺,對於溯游而來,真的很不習慣。有時候,溯游真的想要使點性子想要問問元彧在不在意她,可這些,最終他也只是在腦海里天馬行空的演示了一遍,最終不敢實施。一來,她怕,怕元彧沒有她想像中的在意她,二來,她真的沒有勇氣去和元彧胡鬧一番。自從前幾日陳慶之將軍回來,帶來了一些北魏的消息後,溯游時常看見一副憂心忡忡的元彧,面色基金的像是水一樣。可這些,元彧都不曾說與她聽,而是將這些都全然放在心底里。元彧見狀也不再多問,他緩緩地附下身子幫着溯游撿起紙張:「靜看人間詞話,悄入人間月色里。夢裡尋他百度,看盡咫尺實在天涯」溯游見狀,快速的將元彧手中她寫的詩詞抽走。「阿游」元彧見狀,叫住了她。他知道最近對待溯游的態度着實不好了些,可是一想到母國危機,現在他獨在異鄉,享受人間富貴,可是故國水土凋零,着實不堪一擊。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元彧總是不自覺的將目光看向溯游沉睡的方向。他想過此次回程,向梁帝進言帶走溯游。但畢竟溯游是罪臣之後,終身都是不能出辛者庫半步的,而且,除非梁帝下令,否則永遠無法擺脫奴籍的。白日里,元彧曾向元鵬表示想回北魏了,元鵬見狀內心自然十分欣喜,一來元彧沒有忘記故國,二來南梁雖好,但始終不是歸宿。水雲間,一長廊,浩浩江河,靜置如畫一般,元彧攜帶着溯游,元鵬二人在此泛遊江上。期間,元彧會見了幾名他特意派去打探北魏朝局近況的探子,探馬來報,元子攸錯信元徽,導致爾朱榮已經被孝庄帝伏誅,爾朱兆一怒血洗宮廷,皇帝暫時下落不明。聽到這裏,元彧覺得現在,他再也不能夠像現在這般置身事外了,他在南梁渡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四季,在這裏感受到了家的溫暖,說實話,若不是孝庄帝誅殺爾朱榮而引起這般禍端,他着實是不願意回去的。但現在,他不得不回去。王室重命,宗室興衰,現在,絕不是逃避的時候。現在天下百姓流離失所,元氏宗親已經無法撐起半壁江山,眼見着江山沉沒,倒不如他奮力一搏為元氏留下最後的一線生機。「那公子打算何時動身」元鵬問道「就近兩日吧!近期我就會向梁帝辭行,屆時你安排後,我們即刻出發」元彧說罷,望着在一旁忙前忙後的溯游,突然有些於心不忍起來。「溯游姑娘,也要同我們一起隨行嗎?」

元鵬看得出自己家的公子還是十分不捨得這位紅顏知己溯游姑娘的。無論說道謀劃還是策論,元彧始終遊刃有餘,可是情關難過,為情而已。元彧望着溯游,眼中儘是《鄭風·風雨》中古人演唱的詩句:風雨凄凄,雞鳴喈喈。既見君子,雲胡不夷。風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雲胡不瘳。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公子,公子」元鵬見元彧待在原地發獃,連聲叫了兩聲後,元彧仍舊不為所動,只好拱手行禮離開。元彧望着溯游,一切還都如同他初見溯游時的那般,只是深知自己在梁時日無多,他亦不能許諾溯游什麼,更不能將溯游帶離這個是非之地,想來心中着實矛盾許久。溯游見他獨自一人望着河邊發獃,便緩步走了過去。她緩緩地伸出手從背後抱住元彧,這一次,大概是她膽子中最大的一次,往昔就連接近元彧半步,都會覺得心跳加速,然而這一次,她覺得元彧瘦弱的身體內着實裝載了太多的世俗,可那些世俗她融不進去。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帶我走好嗎?我知道,你已經有了想要離開的打算,但是這一次,不要丟下我好嗎?就讓我同你一起面對」溯游緊緊地抱住元彧,儘管元彧不說,她心中也是知道,現在家國零亂,不論結果如何,元彧畢竟不是尋常人,終究是要回去面對他應該面對的。「阿游,你放開我」元彧眼底滿是無奈的說著「阿彧,你答應我,不要留下我好嗎?我知道你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但是,我還是不甘心,還是不情願,我知道你不會為了我留下來,那麼,我懇請你,走的時候不要將我一個人留在這孤寂的深宮裡」溯游見元彧想要掙開她的手,於是乎,抱得更緊了。她緊緊的勾住元彧的腹部,不敢讓其看到自己分毫。或許也只有元彧看不到她的臉,她才能這般不顧一切的胡鬧,可是一旦她鬆手了,就連胡鬧的勇氣都沒有了。「游兒,我此去,不是遊山玩水,大魏現在風起雲湧,你也只有待在大梁才最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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