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各自的路

柳長青撫摸着小黑的小腦袋，「算了，還是把它帶走吧。」

柳長青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小黑帶回紫陽山，紫陽山很大，林中還有很多鳥雀，只要小黑別一天到晚的瞎叫，應該不會引起他人注意，而且有了自己的照料，怎麼也比這破林子要好得多吧。

柳長青將小黑放進懷裡，結果小傢伙非得從領口處探出個小腦袋，「小黑啊，你可不準亂拉屎，不許弄我衣服上全是鳥屎，聽到沒？」

柳長青先是交代了幾句小烏鴉，也知道它聽懂了沒，然後柳長青就快速的往紫陽山上趕，天色已經很暗了，現在回去估計連肉渣都沒有了，再晚些回去怕是廚子都已經回家了，柳長青可不想餓着肚子睡覺。

柳長青回到紫陽山的時候天色已經看不見了，柳長青只能藉助遠處微弱的燈火和自身的記憶感覺行走在山間小路上。

柳長青走到了飯堂，他本來只是想碰碰運氣來看看，沒想到裏面還有燈火亮着，柳長青走了進去，發現李廚子還沒有走。

「李叔，還有吃的沒，我好餓啊！」

柳長青笑臉走了過去。

「你小子，搞啥呢？來得這麼晚，還能有啥吃的，李叔我都要走了。」

李廚子話雖然這麼說，但人卻轉身進了廚房，端出一條魚和一大碗飯。

金陽幫的大部分雜役都是金陽幫從臨安城的底層百姓以極低的價格雇來的，還有一部分是買來的奴隸，他們身份低賤，幾乎沒人拿正眼看過，被人呼來喝去也是常有的事。柳長青農家出生，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長幼有序」的觀念被刻在了骨子裡，加上柳長青還小，心性淳樸，沒有被自己已經是金陽幫弟子的名頭給沖昏了頭腦，所以柳長青沒有像其他師兄一樣，見了廚子就這個老頭，那個火夫的稱呼，反而很大方的喊了聲叔，這自然讓他得到了廚房的幾個打飯廚子的特殊照顧。

「哇，這是魚？」

柳長青不是沒有吃過魚，但山溝溝里的魚都只有指姆大小，抓上一天都不夠柳長青一口吃的，更別說嘗出味道來，雖然來了臨安城，可是一直都沒機會吃上魚，第一次看到一條碩大的魚，柳長青不禁發出了驚嘆！

「你沒吃過魚啊？」

李廚子有些納悶，這就是條一尺不到，可能有兩斤的魚，還是最便宜常見的青魚，家裡在窮應該也能吃上幾次，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吃過啊，我小時候吃過呢！」

柳長青也覺得自己的表現有些丟人了，連忙尷尬的回道。

魚是先炸後蒸的，柳長青第一次吃到這種做法的魚，狼吞虎咽的吃着，幸好青魚除了有很多大魚骨沒有刺，柳長青才沒有被魚刺卡到喉嚨，風捲殘雲，柳長青把魚骨上的肉舔得乾乾淨淨，又吃起了魚頭，這魚太好吃了，柳長青不想放過它身上的一丁點肉，可能的話，他甚至想把魚骨咀嚼了吞下去。這可把一旁的李廚子驚呆了，嘴裏細不可聞的嘟囔着什麼。

吃完魚頭，柳長青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和李廚子招呼一聲就走了。

寒風吹得柳長青有些發冷，他下意識的拉了拉衣服，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留吃的給小傢伙了，還好小黑睡着了，不然肯定又要「呱呱」亂叫了。

小竹園在沒有新人弟子時一直是空着的，所以在房屋後面，屋檐與圍牆交接的地方有很多鳥窩，自從一幫新弟子住進了院後，那些鳥雀都飛走了。柳長青挑了一個完整而且位置相對隱蔽的鳥窩，把小黑放了進去，小黑被弄醒了，正要張嘴發出叫聲，被柳長青一下捏住了鳥嘴，柳長青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乖，不要叫。」

小黑很有靈性，當真不再亂叫，柳長青很滿意，摸了摸它的小腦袋，「以後你就住這裏了，千萬不要亂叫，我明天給你帶好吃的！」

安頓好小黑後，柳長青就輕手輕腳的進了屋子，洗洗睡覺，沒有驚動其他兩人。

又是稀疏平常的一天。

除夕夜裡，萬家燈火。三名少年站在高高的樹枝上，遙遙望着臨安城上空絢麗綻放的煙花，千姿百態，五彩繽紛，像是九天星河灑落人間，在漆黑的夜空中美麗動人。

風露下的少年看着同樣的風景臉上卻是不一樣的神情。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春節很快過去，所有弟子都已經回到了山上，又投入了日復一日的修鍊中。

…………

清晨的盛夏，即使是第一縷陽光也是灼熱的。一群少年坐在一間寬敞的書堂里，全部都認真的在一張紙上寫着什麼，柳長青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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