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悼念和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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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太陽，斜照在山丘之上，一旁，是灰色石磚砌成的高牆。站在高牆之上，不遠處的村落清晰可見，四座遠高出房舍的瞭望台看起來格外顯眼。清晨，當第一縷炊煙升起，在圓潭村中你就能看見一道奔跑的身影。那身影是一個紫發的男孩，步伐穩健，疾步如飛。他一般要繞着村子跑上十圈才會回家。「小齊，又來跑步啊。」

兩道微胖的身影從菜地里直起身，笑呵呵地沖齊天明打招呼。「王媽、李媽，早啊，吃了沒？」

齊天明報她們以微笑，說道。「不跟你一樣，還沒吃呢。」

她們走到院子里，抓起一把曬在草席上的乾菜道：「來，小齊，這是我們曬的乾菜，拿一把回去下飯吃。」

不由分說就塞給齊天明一把鹹菜。齊天明也不好推辭，感謝過後，繼續跑步。跑過幾家已經開始吃飯的人家，齊天明看向肚子摸了摸，有些餓了。「喲，這不是小齊嗎。」

齊天明抬頭，看見正是趕着十一頭牛去吃草的徐大哥。「徐大哥早啊。」

齊天明沖他打招呼。「哪有你早啊。」

徐大哥拍拍齊天明的肩膀，然後從衣服夾層里取出一個布袋子，一副「你懂」的表情，交給齊天明。齊天明一看，臉都樂開了花，道：「謝謝徐大哥。」

「嘿，跟你大哥我客氣啥啊……」徐大哥笑笑道，「我去放牛啦。」

他擺了擺手後，牽着十一頭牛，朝村頭的草地走去。齊天明收好布袋，抱着鹹菜，加快了步伐，向家的方向跑去。到家了。「媽媽，我回來了。」

齊天明走進院子，道。院中擺了一張方桌，桌上是兩碗稀飯和幾張麵餅。「就等你了，快來。」

凌清雨將筷子遞給齊天明。她看見齊天明拿着的鹹菜，問道：「是王媽和李媽送的嗎？」

「是。」

「說謝謝沒？」

「說了。」

凌清雨這才點點頭，「吃飯吧。」

她道。吃過早飯，凌清雨和齊天明在院中的花圃里，采了七朵雛菊花，朝村頭走去。今天是屍靈突襲的第七個悼念日。為紀念那些因保護村子而死去的戰士，在突襲結束的當天，設立這個日子，自那時起延續到現在。今年是第七次了，齊天明和凌清雨心中的傷感卻沒有減少，父親（丈夫）已經永遠離開了他們。他們來到村外巨碑前，將花放在石台上。花是嫩白的雛菊，此刻靜靜的躺在碑前。花瓣上帶着清晨的露水，映着一望無際湛藍的天空。凌清雨看着石碑上灰色的名字，不禁回憶起來。你還記的嗎？第一次送我花的時候，你羞紅了臉，說我像白色的雛菊，當時我沖你笑笑並沒有收下。晶瑩剔透的淚珠在她眼裡不停打轉。你也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獨自到我家提親，那時你可知我是爹爹的掌上明珠。被父親訓斥後，我還因此和你大吵一架……凌清雨忙用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往事一幕幕浮現在她腦海，有年少青澀的回憶，還有結婚後幸福的生活。一家子的生活總是美好的，可在齊天浩死後都變得支離破碎。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的往下流淌，她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哭歸哭，她這樣想，但我必須得撐住。我已經是明兒唯一的親人了，是他最後的依靠，他已經失去了父親，不能再沒有母親，她告訴自己。凌清雨閉上眼，雙手合十，心道：天浩，你一定在天上看着，對吧……短暫的悼念後，她輕撫去眼角淚水。一邊沖齊天明笑笑，一邊緊握住他的手。回家的路上，陽光愈加強烈了，齊天明微微抬起頭，兩道淺淺的痕迹水晶般閃着光芒。凌清雨又說起七年來從未改變的話：「你爸爸他是英雄，但是答應媽媽，別像你爸爸一樣，好嗎？」

齊天明如往年一樣點點頭，只是略微感覺今年有所不同。一個月後。早晨，凌清雨將一件件防具套在齊天明身上，「胸甲、護腿、護肘……」她一邊繫上護甲上的繩子，一邊小聲嘟囔，「最後還有……劍！」

說著，她遞給齊天明一柄兩尺左右的短劍。「我出門啦。」

穿戴完畢，齊天明推開門，看向凌清雨道。「要小心，注意安全。」

凌清雨不忘再一次提醒。「知道啦，媽媽，再見。」

齊天明擺擺手，朝着村子中央的方向走去。走到村子中央，齊天明發現已經有七人到了，其中一位坐在木椅上曬太陽。他身形魁梧、衣着褐色皮大衣、鬢角發白，正是村長曉志。他身旁還有兩個肌肉緊實的成年男人，其餘的都是和齊天明同歲的孩子。「曉志爺爺，王大哥，李大哥，早啊。」

齊天明一到就向他們打招呼，三個成年人也是沖他笑笑。等了一會兒，曉志站起身，看向穿着皮革護具，拿着武器的十七個孩子，開口說道：「孩子們，今天是什麼日子想必大家都知道。下面我來說一下試煉的要求……」「有要退出的嗎？」

曉志說完要求後問道。原本這十七個孩子都是決定要參加試煉的，但聽完要求後都有些動搖了。試煉的要求是：在一個時辰內，捕獵兩隻中型野獸。他們沒想到，今年的試煉會這麼難。曉志話音剛落，立馬就有八人站出來。「好了，還有要退出的嗎？」

曉志看向剩餘的九人。最終，無人再退出。曉志欣慰的點點頭，說道：「你們三個人一組，先組隊吧。」

然後他就拉着王勇和李剛對那八個站出來的孩子進行溝通。齊天明看着組隊的八個人，就挺尷尬的——他都不認識！算了，發獃吧，齊天明抱着加入缺人一組的心態，盯着樹上的螞蟻開始發獃。「你就是齊天明吧。」

一道輕柔的女聲打斷了他對螞蟻生活習性的觀察。齊天明轉過頭，入眼的，是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孩。她有着一頭黑髮、一對翠綠色的大眼睛，鼻尖微翹，粉嫩粉嫩的臉蛋和嘴唇讓她看起來格外可愛。「對，我就是。」

齊天明愣了一秒，然後趕忙回答。「加入我們的隊伍吧。」

女孩主動邀請。「行！」

齊天明立馬答應下來，他求之不得。三個孩子聚在一起，齊天明了解到：女孩名叫莫洛，另外一位隊員叫新林，是個老實的男孩。他有着小麥色的皮膚，齊天明比他白一點，莫洛則是如玉一般的肌膚，三人站一起就一漸變色。「試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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