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好快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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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人緣？當你真正操辦個大亊就能看出，平時親哥親妹叫着的突然不是沒空就是失蹤，出現在慶典上的才是真正的朋友。歐陽簡直麻木了，啥情況？哪有送禮排長隊的，小肖成親，全鎮出動祝賀，長龍排得望不見頭，他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不得不讓稅司的人放下手中工作，全部登記禮簿，士兵和捕快們也忙得不可開交，得將禮物搬進去啊。雙門鎮沒有送現金的習俗，全是實物，像商會堂口那些很富裕的大款平時或多或少得到過小肖的關照，那當然得好好回報，人就怕攀比，你送綾羅那我就上綢緞，而且一匹匹地送，小點的商家見這架勢那隻好咬咬牙也至少幾丈錦緞或細棉。普通民眾沒什麼顧慮和比較，所以送的也就五花八門了，搪瓷臉盆，喜餅喜糕，臘魚臘肉，活雞活鴨，煙草茶葉，總之都是些他們平時捨不得吃捨不得用的好東西。最令歐陽大跌眼鏡的是乞丐也來送禮了，雙門總體來說大家日子都還過得去，所以乞丐並不多，只十六七個，但送的禮物太奇葩，二個泥巴團，不過從他們喜笑顏開的神情上來看，送的彷彿不是黃土而是黃金。乞丐的情懷歐陽沒看懂，俗話說伸手不打送禮人，不管送的是什麼，總之那份心到了，禮輕人意重嗎，歐陽當然依例收下並打發了喜糖，小肖將軍成親，來的都是客。雙門總共才兩個飯店，每家只五個桌子，滿打滿一次最多招待上百個客，而小肖大婚竟然驚動了全鎮，男女老少近萬人，這可愁壞了老闆。生意肯定得做，但人體力畢竟有限，近百桌的流水席幾乎不可能完成。就在兩個老闆一籌莫展時，見過大世面的老羅叔給他們出了個主意，別墨守成規一盤盤炒，改大鍋，一次性完成三四十桌不成問題。這個點子好，大鍋大灶出菜快，累是累，但不必讓人等太久，雙門喜歡饒舌的老少爺們想挑毛病但沒挑出。好亊總是多磨，喜宴來了砸場子的。在關內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刀客任何時候都必須接受刀客的挑戰，小肖簡直頭都要炸了，今天新婚大喜，居然來了個挑戰者，他媽的，真是不解風情，太會湊熱鬧了。挑戰的刀客一襲白衣，給人一種不食煙火的脫俗感覺，他先做了個自我介紹：「區區在下姓羅名成，喜歡遍尋高手切磋，聽聞閣下是雙門第一刀客，特不遠萬里趕來請教。」

小肖真是哭笑不得，這啥人啥時候封了自己雙門第一，本人咋不知道，他客氣地回禮：「在下小肖，第一愧不敢擔。」

羅成很優雅地作了個揖，認真地說：「閣下今日大喜之日，區區在下當然禮數得到，這第一禮就是讓你先了解我的刀法，能知己知彼。」

小肖楞了一下，這傢伙還是個坦蕩真君子，天底下哪個刀客會主動暴露實力，不過心裏卻一緊，敢這麼做證明他根本不在乎讓對手了解他，如果不是瘋子那肯定是絕頂高手。羅成看了看四周，發現了試刀的目標，一閃，如風似電，只見刀光閃爍，片刻，他已經回到原來的位置。現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拄在木柱上的牛被肢解了，只剩下骨架，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一頭健壯的公牛被瞬間遭人活剮居然連叫一聲都沒來得及，刀法得有多快，太恐怖了。小肖也吸了口冷氣，這個他肯定做不到，羅成的刀法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可怕境界，看來除了彎月賦，自己其餘的任何刀式都只是陪太子讀書。手緩緩握住刀柄，人慢慢彎曲成球，小肖心裏不由得一陣苦笑，勝利暫且不論，彎月賦一出，別說過洞房花炷夜了，又得至少休養大半年，真是晦氣。不遠處的羅成眯着眼睛認真打量着刀式中的小肖，突然拍手叫好：「威力無邊卻要兩敗俱傷的絕世刀招，好，妙，不愧雙門第一。」

聽對手這一表揚小肖委實吃驚不小，從刀式便能一眼看到刀法的精髓，這傢伙簡直不是人而是神，他第一次對彎月賦感到信心不足。羅成往後退了幾步，哈哈大笑着說：「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實在是費力不討好，收勢吧，這一戰不會有贏家那還比個鬼，你的刀法我喜歡。」

小肖聞言鬆了一大口氣，不比了真是大善，自己還沒拜天地呢。羅成走到小肖身邊，指着不遠處的馬車說：「那裡有近三百件利刃，他們的主人都曾是非常好的刀客，不過跟我比少了點意思，作為第二件禮物全部送給你了。」

小肖嚇了一跳，刀客的刀如同生命，刀在人在，這兵刃都被繳了，它們主人的命運可想而知，他看了看羅成，小心翼翼地問：「你的戰利品全部送給我，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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