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李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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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貴家是張員外家的佃戶，李貴小時候就為張員外放牛。張員外有一個小女兒叫慧娘，慧娘小李貴兩歲，兩人小的時候經常在一起玩耍，李貴總是對慧娘呵護倍至，處處對她百依百順，想方設法地逗她開心，慧娘對李貴很是信賴，兩個人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兩個人也漸漸長大，慢慢地就不再相見了，慧娘常常幽居在後院的綉樓上，偶爾走出來時，也是丫鬟們簇擁着，玉佩叮噹迎面而過。李貴也只能在遠處張望着那個倩影，默默地失落惆悵。一天半夜，李貴正躺在牛棚里，望着空中的明月，因思念着慧娘而不能入睡，忽然聽到院內有響動，忙翻身坐起，趴在窗戶上朝外觀望，只見兩個蒙面人從牆頭上跳入院內，然後朝後院奔去，李貴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又看見那兩人從後院出來了，其中一個人身上還背着一個人。李貴仔細一看，不好，背的竟然是慧娘，李貴頓時火冒三丈熱血沸騰，也不知道害怕了，抓起牆角的一根棍子，便沖了出去。只聽他大喝一聲：「賊人休走！」

那兩個蒙面人見有人擋道，便停下腳步，其中一個賊人抽刀砍來，李貴匆忙揮棍來擋。李貴雖然有一身蠻勁，但哪裡是賊人的對手，不久已然遍體鱗傷滿身鮮血，但李貴毫不退縮，強打精神攔住那兩個賊人，他一邊與賊人搏鬥，一邊大喊抓賊。府上的家丁終於被吵醒了，大家忙握刀提棍趕了上來，那兩個賊人見狀，忙丟下昏迷的慧娘，翻牆而逃，慧娘被救了下來，但李貴卻因失血過多不治而亡。李貴的冤魂來到地府後，因李貴救人的功德，閻王爺特批准他投生到富貴人家，去享受下世的榮華富貴。李貴不但不謝恩，反而懇求閻王爺成全他，他寧願做三世的畜牲，來換得和慧娘的一世因緣。閻王爺被李貴的痴心所打動，便應允了，並答應保留他的記憶。於是，李貴第一世投胎到了一個豬圈，做了一頭笨豬；第二世投胎到了一個馬廄，成了一匹每天奔波在路上馱貨的憨馬；第三世變成了一頭挨着響鞭迂迴在田間的耕牛。嘗遍人間辛苦的李貴，直到第四世才轉世為人，他出生在一個殷實的農戶家。在他十八歲那年的一個夏日，雲淡風輕百花飄香，李貴去附近的集市閑逛，當他走到一處綉品攤前時，不覺眼前一亮，忙仔細觀賞，那些綉品不但色澤亮麗，而且花草鳥獸活靈活現彷彿招之即出。不由得從心底對綉品的主人升起一股愛慕之情，他準備買些綉品帶回家去，當他與綉品的主人四目相對時，他卻發現面前的這個半老徐娘，竟然是自己千尋萬覓的慧娘。他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忙伸手握住那位女子的手喊道：「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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