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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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潭把錢匣子推到一邊，把另一個匣子挪到眼前，打開匣子，物件不多：三根束髮的玉簪，一件圓月形狀白玉佩、一件環形綠玉佩，還有兩個大大的銀元寶。小香以安慰的語氣對趙小潭說：「小六爺，玉簪和玉佩雖然水頭平常，到底您有好幾個，能換着戴，別的小爺們窮的要命，什麼都沒有呢。」

趙小潭不置可否，不可能所有的小爺們都那麼窮，但是，他的庶兄趙峰肯定是沒有的了。拿出二兩銀子，趙小潭讓小香把匣子收好。小香收好了匣子，欲言又止。趙小潭挑眉：「有事就說——」小香苦着臉：「小六爺，奶奶吩咐了，讓您不能亂花錢——」小丫頭這是看到他拿銀子心疼了。趙小潭笑了：「小香，放心吧，元寶我沒動。我一會上街，可能用到銀子。我不會亂花，剩下的銀子我再放回去。」

小香點頭，不再說什麼。畢竟，趙小潭是她的主子，她提醒過，就算盡到本分了，說到底，她還得聽趙小潭的。小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拿了一件淺青色披風給趙小潭：「小六爺，天色已晚，外頭起風了，您早點回來。」

趙小潭答應一聲，囑咐她：「你要是自己在屋子裡害怕，就叫兩個雜役丫頭進來陪你。」

小香答應了，送他到二門。看墨雨隨着他繞去角門。角門處只有一個穿着破舊棉布衣裳的老嬤嬤，塞給她兩枚銅錢，就千恩萬謝着開了門。趙小潭頭一次出侯府，心裏有些興奮。正值初秋，天有些陰沉，顯得有些黑，氣溫還好，不冷不熱。出了角門，是青石鋪就的巷道，巷子一邊是侯府的外牆，另一邊也是院牆，牆裏面住着的是侯府這些年分出去的庶支家族。一陣風吹來，掀起披風，趙小潭緊了緊披風的系帶，對墨雨說：「去奶奶的書鋪。」

他娘三奶奶當初嫁過來，娘家盡全力，嫁妝里有兩間鋪子，一間書鋪，一間綢緞鋪，還有一個五十畝的小莊子。這些年，綢緞鋪賣了，五十畝的小莊子縮水了一大半，如今就剩一間書鋪和二十畝地。趙小潭一路走，一路觀察。已近黃昏，路上的行人不多。街上的人們穿綢緞的多，也有零星只穿棉布的平民。走到巷口，穿過幾條大街，來到另外一條街道上，這裏距離侯府已經很遠，兩邊的各種鋪子雖然也琳琅滿目，門面的豪華程度較之剛才穿過的那幾條大街上的鋪子，降低了不少。按照原主的記憶，趙小潭來到大街近乎正中的一家書鋪，門臉不大，推門進去，就有書鋪里的小廝迎上來：「客官，您請——」待看清進來的是趙小潭主僕，笑容更大了一些：「小六爺，您來了，快裏面請。」

然後，就趕着去招呼掌柜的。掌柜的是三奶奶的奶兄弟——三奶奶的奶娘的兒子，叫王慶。當年三奶奶沒出嫁時，王慶跟着三奶奶的兄長一起念過書，後來，隨着三奶奶陪嫁到侯府後，侯府的差事插不進手去，三奶奶就派他一直管理着這個不大不小的書鋪。才幹嘛，不知道有多少，忠心絕對沒問題。見小主子來了，笑得跟朵花一樣迎上來：「小六爺，您來了，快請坐。」

埋怨墨雨動作慢：「你這猴崽子，趕緊給小主子披風去了，請小主子過來喝茶。」

那邊書鋪小廝動作麻利，已經沏起好了茶。墨雨聽了王慶的話，不好意思，忙服侍趙小潭把披風系帶解開，接過來，與王慶搭訕：「慶叔，您還沒關門呢？」

王慶一邊侍立在趙小潭旁邊，一邊說：「天雖陰了，卻沒有下雨的意思，鋪子多開一會，興許還有客人來——」原主對王慶沒什麼特殊的記憶，不過是家裡忠心的奴才而已。趙小潭坐下端起茶，淺酌了一口，看着這王慶，面相忠厚老實，一身半新不舊的長衫，是個文人打扮。這個時辰還沒關門，倒是個認真負責的人。他接話說道：「慶叔，坐。還好慶叔沒關門，要不我就白跑這一趟了。」

王慶搖手：「小六爺這裏，哪有我坐的份。您這個時辰來，是有什麼急事？」

趙小潭每到學堂休息的時候都會到書鋪這來逛一逛，今天時已黃昏，這個時辰來，還是頭一回。王慶納悶，小主子來的目的。趙小潭：「沒什麼急事，就想出來逛逛，逛着逛着，就走到這裏來了。」

又問：「近來生意可好？有什麼新話本，拿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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