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投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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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給趙小潭的食邑是一千戶，就在江南府的淇縣。還有永業田一千五百畝。這兩項，一年的收益，好的時候大概能到二千兩，不好的時候也有一千五百兩銀子。過年前，內務府巴結這個新晉紅人，派官員把上一年的收益交了過來，一千八百兩銀子，趙小潭挺高興。趙峰鄭重道了謝。然後，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他這個謎一樣的親弟弟，如今的文仙侯、十八駙馬爺：「侯爺，《仙途》真是你寫的？」

趙小潭有些尷尬，寫話本這個事，從前他拚命否認，可隨着他身份的轉變，皇上因為他寫的《仙途》賞識他，選他做駙馬的傳聞漸漸從宮裡傳了出來，如今，哪裡還能瞞的下去，看看，連自己的哥哥都開始問他這事。趙小潭咳了一聲：「五哥，你怎麼想起問這個。說起來吧，那時候，咱們同病相憐，沒錢啊，還要科考，我就寫了這個話本——」趙峰長嘆：「侯爺大才啊，虧得你怎麼想出那些奇幻的故事來？」

趙小潭一笑：「彼此彼此吧，五哥你畫的畫也不遑多讓—」兩人正說著話，小香在外面回稟：「侯爺，三奶奶請您過去呢，舅爺帶着家小到咱們家來了。」

趙小潭一愣，繼而高興起來：「走，去娘房裡。想是舅舅一家來了。」

從前，他娘劉氏總說娘家遠在江南淇縣，京城裡沒有親戚可走，很是寂寞。如今，舅舅一家來了，怎麼也得住個一二月的，她以後不會寂寞了。趙峰以為，定是六弟選了駙馬，又封了千戶侯，嫡母劉氏給娘家通了信，娘家上門祝賀。這也是人之常情，他根本沒想到，劉氏娘家哥哥遭了難，前來投奔，故而，笑呵呵與趙小潭兩人一起到正房見客。趙小潭卻心有疑慮。畢竟，他娘劉氏在過年後，專門空出時間給江南淇縣的舅舅去信，告知家中的喜事，原以為會很快接到回信，卻一直沒有消息，劉氏一直牽腸掛肚。沒想到，這時候竟來家了。兩人一起到了劉氏的正房。上首，劉氏旁邊坐了兩人，一男一女，男人四十多歲，眉目清癯，頜下三縷長須，眉眼之間與劉氏頗有相像之處，正是趙小潭從未見過的劉饒，字田豐，他親舅舅。女人差不多的年紀，皮膚白皙，慈眉善目，正微笑着和劉氏說話。下首坐了幾位年輕的男女，右側先是趙小婷、接着是一位十分美貌、嬌小玲瓏的女孩子，看上去年紀比趙小婷小，再下首，竟是尋常不出來的小十六，倚在奶娘懷裡，好奇的左顧右盼。下首左側第一個位置坐着一位小少年，十一二歲左右的年紀，細眉杏眼，身材瘦削，有些文弱。第二個位置、第三個位置俱都空着，末位，坐着另一位小少年，比之第一個位置坐着的小少年，年紀彷彿稍大一些，身材適中，眉目端秀。見趙小潭趙峰二人進來，眾人俱站了起來。劉氏本端坐不動，見兄嫂站了起來，也笑容滿面的起身招手：「我兒，過來，舅舅舅媽跟前，還不見禮？」

趙小婷笑嘻嘻過來拉着趙小潭和趙峰，給他們介紹。舅舅劉饒作勢要給趙小潭行禮，趙小潭一把拉住，親熱的說道：「舅舅，這是在家裡，行家禮即可。」

他和趙峰一起給舅舅劉饒和舅媽羅玉娟見禮。在趙小婷的指引下，趙小潭和趙峰也給那個年紀小些的小少年見了禮。其他的幾位少男少女紛紛給趙小潭和趙峰見禮。須臾，幾人序齒見禮完畢回歸座位。美貌少女是趙小潭的表妹，舅舅的女兒，名字叫做劉慧兒，比趙小潭小上兩歲。兩個小少年，年紀稍大的那個是舅舅的兒子劉行，比趙小潭小上三歲。另一個年紀稍小的少年，竟是舅媽羅玉娟的親弟弟羅玉宇，雖比劉行還小上一歲，輩分卻高了趙小潭等人一輩，坐在下首左側第一位。趙小潭早已悄悄細細打量了眾人，見舅舅和表舅、表弟，衣履陳舊、眉目倦怠，而舅媽和表妹除此之外，頭上並無簪環，腕上空空，就知道他們過得不甚如意。他笑着對舅舅劉饒說：「舅舅合家來京，真是大喜事，娘日夜盼着您們，不想，今日竟才到京。」

他和趙峰進來之前，劉氏已經與兄長嫂子敘了一會兒的話，知道他們並沒有收到自己送的信，是自家上京。只是途中羅玉宇病了一場，請醫問葯，將養了兩個多月才好些，慢慢上京，故而今日才到。也把劉家不多的積蓄花個精光。劉饒還未來得及提及自己遭難的事，再者，小輩們都在場，也不好細說。眼看着到了京城，才聽說自家外甥選了駙馬，封了千戶侯，本來凄凄慘慘的，轉眼就變成欣喜若狂。等不及找人送信，直接就來到忠勇侯府求見。門房一聽是文仙侯的親舅舅一家上京投奔，不敢怠慢，立馬通報了進去，劉饒一家子到劉氏正房之前，已經面見了侯府大老爺、大太太。劉饒雖未在宦海浮沉，也做了多年督學，基本的城府還是有的，自然不提自家在淇縣遭難的事，只說多年未見妹妹、外甥和外甥女，聽說外甥出息了，前來賀喜。趙小潭和趙峰進來前，他們也剛剛到了劉氏正房裡，與劉氏敘話幾句而已。因頭一回見自家外甥，如今的十八駙馬、文仙侯，不知他脾氣秉性，故而劉饒聽到外甥說話，笑着回答：「侯爺不知，我們並未接到妹妹的書信。我做膩了督學，故而向院長辭去，只與妹妹多年未見，帶着一家來京，想見見你們，多親香親香，不想，還沒到京城，就聽說了侯爺這天大的喜事，故而快馬加鞭，今日到了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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