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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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7星期天晴今天吃過晚飯後，我去上廁所，結果又在廁所門口碰到了伊，當時我們就這樣擦肩而過了，誰也沒有理誰，然後突然，我聽到了她的笑聲，那一刻，只感覺整個世界一下子抽去了人聲，而且喇叭里嘈雜的音樂甚至聽的都虛無縹緲的，只有她的笑聲還有她笑起來的樣子，所以我幾乎是本能的轉過身去看發生什麼事了，結果看到的就是她正對着別人笑的那麼開心，開心的就好像一個剛剛得到了最最心愛玩具的小孩。當我轉回來繼續朝着廁所里走去的時候，世界是又恢復了往常的秩序，廣播里的音樂還是一樣的難聽，世界也還是一樣的嘈雜，似乎一切都沒有變過，又似乎我是才來這個世界的，所以感覺是那樣的落寞，落寞的就好像是一個剛剛失去了最心愛玩具的小孩。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同樣一個問題，為什麼我會這樣默默的去喜歡一個女孩，而且最重要的是，為什麼我這麼害怕別人知道自己在喜歡她，又或者是，到底我想在自己的心裏放進多少秘密，以留作回憶。3鳥蛋越想越是覺得不可思議，因為看到的變成是假的也就算了，但如何讓不同的人看到的都不同，並且聽到的聲音也變成是假的，而且最最不可思議的是，每個人雖然看到的東西不同，碰到的人卻是真的，這光想想就讓人感覺是天方夜譚。「其實原因很簡單。」

鴿蛋看鳥蛋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覺得還是告訴他真相比較好，所以就開口道。「是什麼原因啊？」

鳥蛋問道，他這時候心裏有無數個問號，本來他以為自己對這個蛋生的世界已經很了解了，但是現在他知道了，自己其實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世界，所以問話的口氣也就特別的恭敬。「白帝城裡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他能激發出每個人內心最深處的渴望，並將他表現出來。簡單的說，我們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在看到一些景物的時候會觸景生情，或者是把一些景物看作是其他地方的標誌，但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們腦海中的構思，別人看不到，而那種力量，就是把這一切變得更真實了一些而已。」

鴿蛋用盡量通俗的語言跟鳥蛋解釋道，解釋完了之後喝了一口茶，他已經很久沒和人說過這麼多的話了，他是守墓人，活在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現在突然接觸到了一個不害怕自己的人，所以竟然感覺有些親切。「可為什麼連聲音也是假的？」

鳥蛋雖然沒有想到這層，不過聽鴿蛋這麼一說，再一想，好像還挺有道理的，只是聽到的聲音也變成了假的，這讓人很難接受，而且也不知道這個應該是怎麼解釋的，所以就問道。「五色使人目盲，五音使人耳聾，五味使人口爽，馳聘田獵使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

鴿蛋一連說了一串鳥蛋完全聽不懂的道理。「什麼意思啊？」

鳥蛋看鴿蛋說完之後竟然是不說話了，只能是繼續厚起臉皮問道。「好看的東西，看的人賞心悅目，這是眼睛的幻覺；好聽的話聽的人神清氣爽，這是耳朵的幻覺；好吃的東西，吃的人忘乎所以，這是嘴巴的幻覺；追逐打獵，馳聘沙場讓人獸性大發，這是心的幻覺；稀有的東西讓人鬼迷心竅，想要佔為己有，這是思想的幻覺。」

鴿蛋還是沒有直接回答，而只是將文言文給翻譯成了白話文。「可這和白帝城有什麼關係了？」

鳥蛋聽了後是照樣不懂，只能繼續問道。「既然是受神秘力量控制下才形成的，那麼自然有其神秘的地方，如果什麼都能讓人猜出答案，也就不神秘了。」

鴿蛋看鳥蛋竟然如此白痴，當下是裝起了神棍，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說道。鳥蛋聽了後是沒有再問下去了，然後乾脆背靠在椅子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樣坐着，房間里的燭光很黯淡，就好像是這個世界一樣，自己必須要舉起蠟燭才能看清身邊的一些東西，可可笑的是自己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了整個世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鳥蛋是突然想起了自己進來這裏的原因，這一想，讓他感覺非常的不對勁，為什麼那些人不敢進來，如果單純只是墓地的話，不可能說正規軍會對這裏望而卻步，更何況他們還是禁衞軍，每一個都是萬里挑一的人選，怎麼可能會在墓地前止步？除非，這裏面的東西，也像白帝城夜晚的幻境一樣，都是假的。想到這裏，鳥蛋不禁被嚇出一身冷汗，可現在他已在局中，想出去肯定是沒那麼簡單的了，不過再怎麼複雜，總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裏了，想到這裏，他當下是開口問道：「對了，老爺爺，這裏怎麼出去啊？」

「出不去的，能出去的話我早就出去了。」

鴿蛋很老實，用最直接的方法讓鳥蛋剛剛死裡逃生的竊喜一掃而光，轉而是無邊的恐懼。「你說什麼？」

鳥蛋這時候還是不怎麼相信的，覺得只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因為如果說是出不去的，為什麼自己能進來？所以他就又問道。「這裏埋着的都是當年幫助白帝打下大半江山的大英雄，白帝打下江山之後，為了防止這些人叛亂，就將他們全殺了，然後用了世界上最惡毒的魔咒，將他們的靈魂永遠的困在了這裏，除非你有備用的靈魂在外面，否則，你根本就不可能出的去。」

鴿蛋說完之後也學着鳥蛋的樣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背靠在椅子上，然後看着鳥蛋，「不過為什麼你能進來，這點我也很好奇。」

「那你是人是鬼？」

鳥蛋聽說只要有備用的靈魂就能出去，當下就釋然了，畢竟自己只有兩魂六魄，可聽鴿蛋這麼說，似乎他也是大英雄，所以這時候就問道，畢竟對於這種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他在地球上，特別是初中那會兒，歷史老師上課講的都是這些內容，所以並不陌生，他搞不懂的是鴿蛋到底是什麼。「當然是鬼了。」

鴿蛋說完之後笑了起來，「蛋生的世界裏，什麼樣的生物都有了，只有一種東西，是所有人都忌諱的，那就是鬼，我就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幾個鬼。」

鳥蛋看着鴿蛋，久久沒有說話，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怎麼表達那種極度不安的心情了，也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怎麼說話才不會把眼前的這個鬼給激怒，所以一時就這樣傻掉了。鴿蛋看鳥蛋傻了，知道他也和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一樣，並不知道鬼的意思，當下解釋道：「鬼的種類有很多，具體有多少種我也不清楚，至於我，我只是白帝弄出來鎮守這片墓地的，不死不活。」

「那你到底算是什麼東西啊？」

鳥蛋第一次和非人的物種說話，感覺有點緊張，雖然狗蛋是神族，嚴格意義上講也是非人，可狗蛋和鴿蛋肯定是不一樣的，所以現在是說不出的緊張，連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了。「我也不知道。」

鴿蛋搖了搖頭，然後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什麼你能進來？」

鳥蛋沉默了一會兒後覺得還是說出來算了，「因為我只有兩魂六魄。」

說完之後看着鴿蛋，捕捉着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就怕錯過了什麼。「難怪。」

鴿蛋點了點頭，然後低下頭，陷入了沉思之中，鳥蛋現在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因為鴿蛋是守護這片墓地的，而且他是不死的，而自己卻無意中闖入了這片禁地，這涉及到的問題就非常廣了，弄不好是要把命都丟掉的，可是他現在又實在是想不透，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所以就只能是這樣看着他，希望他不要為難自己才好。「現在是帝國曆多少年了？」

鴿蛋在鳥蛋正發獃的時候冷不零丁的冒出來一句話，把他嚇的半死。鳥蛋張了張嘴，什麼字也沒吐出來，他本來是想炫耀一下的，直接說出今天的日期，可他最後是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帝國曆的排列方法，而且也沒認真記過離開天樞苑之後的日期，所以想了想之後只能頹廢的道：「七零二九年了。」

「都已經過了七千多年了。」

鴿蛋聽了之後是整個人都頹廢了起來。鳥蛋聽了後不僅只是頹廢，而是心直涼到了骨子裡，那種死裡逃生興奮這時候是徹底沒了，鴿蛋是一個已經活了七千多年的鬼魂，這個他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只是他這時候自己這麼說，鳥蛋就感覺非常的嚇人，七千年這是什麼概念，中國有史料記載的歷史也就五千年，可是這廝一個人就活了七年年，雖然在天樞苑的時候，那個草蛇蛋也是活了這麼久的，但是當時自己是失憶的，所以沒有這種概念，可是現在他恢復了記憶，所以對於這些概念，就感覺說不出的糾結，而且他本能的覺得自己的壽命不會太長，同時也沒有想過要活那麼久，可在接觸了幾個活的這麼久的人之後，他突然就開始在想，這些人活這麼久到底是在幹嘛？「白帝城內有一把幻生劍，如果你能駕馭那把劍，就能殺掉白帝，而且白帝城的幻境也都是因為那把幻生劍。」

鴿蛋突然語出驚人。「白帝不是早在七千年前就死了嗎？」

鳥蛋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當下是不可置信的反問道。「不，白帝的靈還沒死，只有殺掉他的靈，才能真正的殺死他，不然遲早有一天，他會復活的。」

鴿蛋看着鳥蛋，很認真的說道。「你為什麼這麼巴不得他死？」

鳥蛋聽了後是更納悶了，鴿蛋不是白帝創造的嗎？怎麼反而希望白帝死的乾淨一點，省的將來再生出事端。「沒有人甘願做別人的奴隸的，既然你能隨意進出這裏，那麼你自然有辦法去駕馭幻生劍，只要激活幻生劍自身的靈，就能殺掉白帝，那時候，這個天下就不再是他的天下了。」

鴿蛋是非常肯定的解釋道，但他心裏面其實是不怎麼肯定的，畢竟都已經過去了七千多年，很多事情都變了，白帝很可能也已經不在幻生劍上了，但他只有這麼去相信，除此之外，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那幻生劍是……」鳥蛋想問一下幻生劍的事，而鴿蛋竟彷彿是知道他要問什麼似的，不等他說完就開口道：「幻生劍是三十三劍分封天下中的第二把神劍。」

鳥蛋聽了後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就這樣看着鴿蛋，同時知道，自己的這一生算是玩完了，天樞劍出世的時候自己在場，現在又被告知了幻生劍的事，估計接下去就是這些神劍一把接着一把的出世，這些神劍出世對蛋生的世界而言到底意味着什麼？以及為什麼是自己？自己身上難道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甚至是自己還不知道的秘密不成？這些都是問題，可鳥蛋知道鴿蛋是回答不了自己的，所以他就只能是這樣獨自困惑着。鳥蛋走出墓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他現在一點睡意也沒有，畢竟換成別人也一樣，和鬼談心談了一晚上，如果還能有睡意，那肯定是見鬼了。鳥蛋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哪裡，而且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昨晚看到的那些路燈什麼的果然都沒有了，有的，只是古樸的街道，什麼都很古樸，他一時分不清到底什麼才要真實一些，幻生劍，又一把神劍要出世了，自己修鍊的不是換元訣嗎？怎麼就和這些劍結下了不解之緣呢？什麼才是人生？鳥蛋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他現在想知道的是，到底自己在幹什麼，自己可是一個高中生啊？怎麼好端端的就跑到蛋生的世界裏來了，而且來了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被迫的接受這些莫須有的命運，特別是接觸到的這一連串事情讓他越發的感覺到，似乎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是要做大事的。鳥蛋正胡思亂想着，結果就差點和對面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然後抬起頭，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翻車魚蛋，一陣心安，沒想到這樣也能和他們碰到，簡直就像是踩了狗屎一樣的。「怎麼了？」

鳥蛋平復了一下心境，然後滿不在乎的看着一臉怒氣的翻車魚蛋，問道。「大家都在找你，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

翻車魚蛋對於找人很有一套的，因為從小在山野里流浪，要想不餓肚子，就必須跟着直覺走，所以他的直覺就非常的靈敏，這時候找到鳥蛋了，氣不打一處來，直接逼問道，畢竟他這樣冒失弄的自己很沒有歸宿感。「被人追殺了。」

鳥蛋也沒好氣的道。「誰追殺你了？難道那個松雞蛋也來到白帝城了？」

翻車魚蛋聽到被追殺了是嚇了一跳，然後幾乎是本能的想到了松雞蛋，接着問道。「不是。」

鳥蛋搖了搖頭，道，不過被翻車魚蛋這麼一提醒，他倒是想起來，松雞蛋對魔蛋很顧忌，而且自己還是從他的手上逃脫掉的，那麼很有可能為了將功補過，他會將自己要來白帝城的消息告訴勾陳蛋，所以自己才會一進入白帝城就被人發現了，想到這裏，不禁頭疼了起來，自己這到底算是招誰惹誰了，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那是誰啊？」

翻車魚蛋繼續孜孜不倦的問道。「先別講這麼多了，快帶我去跟狗蛋他們匯合，我有很重要事情要找他們商量。」

鳥蛋想起了這節後是不耐煩道，畢竟現在肯定是找到狗蛋他們比較重要。「哦。」

翻車魚蛋點了點頭，然後就領着鳥蛋在白帝城內轉悠了起來。鳥蛋邊走邊留意四周，既然禁衞軍昨晚就已經來圍剿過自己了，那麼肯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所以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鳥蛋，你大早上的跑哪裡去了？」

狗蛋一看到鳥蛋就質問道，為了找他，大家可真的是費了不少心思的。「我們先回客棧，然後再和你們慢慢說。」

鳥蛋看龜蛋他們也要開始發問了，當下是搶在大家開口之前說道，接着就開始往回走了，可走了幾步後感覺有點不對勁，怎麼大家都沒跟來呢？當下又轉過頭，看着狗蛋他們。「回客棧的話，走這邊。」

夜鶯蛋似笑非笑的看着鳥蛋，說道。鳥蛋一看到夜鶯蛋那賊笑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那個地方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所以就點了點頭，然後就跟着大夥往客棧的方向走去。「前面那些人，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