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空城

2007.12.22星期六晴我現在是已經漸漸的養成習慣了，作業都是留到星期天下午到校之後自習的那段時間去做，因為實在太多，如果難得休息兩天都要用來對付作業的話，那和沒休息也沒啥區別，所以幾個同學說我現在也變壞了，還說本來全班就我一個是必寫作業的，現在也養成了這習慣，說明我已經讓他們給感化了，所以現在大家是分工合作，各做幾題，最後一中和，大家就都做好了。今天早上我是睡到了九點多才起床的，本來都還想多睡一會兒的，可昨天晚上睡的太早了，頭有點昏，然後起床後又沒什麼地方可去，於是就一個人到外面走了走，最後又進了新華書店，一番尋找後，找了本蠻荒記，但只有第一卷，可上次我是聽姐說，這書在她那邊已經有四卷還是五卷了。地方小，什麼都落後，打定主意將來讀大學一定要去大城市，如果大學讀不成的話，也一定要去大城市打工。34「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白帝城不是在北邊的嗎？」

鳥蛋發現自己被翻車魚蛋帶着偏離了方向，當下問道，而且他這時候也算是明白了，中國以前的文化絕對是非常雄厚而且無法想像的，因為指南針是在五千年以前就被發明出來了，要想發明指南針，首先就必須得知道一點，地球是圓的，因為如果是方的，那麼指南針也沒有用處的，而且還必須得對地球的磁場和重力以及引力都有一定的了解才行，但在不用指南針的時候，看太陽也是能確定方向的，所以這時候自然是很容易的就發現了被帶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白帝城是在北邊，但他又不是在北極，而且我們總不能一直走山路，走大路比較快，現在先帶你去廢墟城，那可是離白帝城最近的一個特大城市。」

翻車魚蛋解釋道。「我們去那裡幹嘛？」

鳥蛋問道。「當然是去吃好的喝好的了，快到的時候我們打一隻老虎去賣，這樣就可以好好的耍上個三五天了。」

翻車魚蛋這時候非常的興奮，以前進廢墟城的時候，他都只能賣些鳥，根本就玩不快活，現在既然有了鳥蛋，弄只大老虎進去的話，他不禁浮想聯翩。鳥蛋不想生事，對這個叫廢墟的城市也就沒多少好感，但看翻車魚蛋似乎很陶醉的樣子，覺得也許是值得一去的，所以也就沒再說什麼了，然後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跟着，朝着那個未知的廢墟城走去，憑直覺，此次不會太過於順利的。「為什麼那裡要叫廢墟城？」

鳥蛋站在山頭，看着遠方聳立着的廢墟城，相信了翻車魚蛋的話，這種大型城市和自己前幾天看到的真的是完全不一樣，可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宏偉的城市會取一個那樣的名字，所以就問道。「因為帝國一旦發生戰爭，它都是第一時間受到牽連，所以除了它，世界上也沒第二個地方能冠以廢墟的名字了。」

翻車魚蛋興奮的道，特別是這時候他想起了上次來這裏的情形，然後覺得這次是能夠狠狠的要回自己的面子了。「你先在這裏等着，我去弄老虎。」

鳥蛋說完之後就朝着不遠處的叢林飛去，他現在比翻車魚蛋更急着要去那裏面，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城市，怎麼能不激動，而且這個時候他也想清楚了，管他是福是禍，反正來都來了，總要迎難而上的。「你怎麼弄來了兩隻？」

翻車魚蛋看着被鳥蛋像拖兩隻死雞一樣拖着的老虎，以前自己是只能在遠處遠遠的看上一眼，連想都不敢去想的，所以這時候就有些無奈的問道。「你還怕錢多啊？」

鳥蛋看着翻車魚蛋，笑道。翻車魚蛋聽了後是所有的不快一掃而光，然後興奮的道：「這次一定要大吃大喝一頓。」

接着就從鳥蛋手裡接過了一隻小的，朝着山下走去，一路上，翻車魚蛋不停的在那裡說，某某街的某某巷裏面有一個賣鍋魁的，那東西是怎樣的一個好吃了得，最後說的鳥蛋躍躍欲試，對這陌生的城市也就更嚮往了一分，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擁抱他。來到山腳下，聞着熟悉的樹木清香，兩人是更加的興奮了，像兩個小孩一樣，可漸漸的，這種小孩子的情結沒了，翻車魚蛋是開始盤算起了這兩隻老虎應該找誰去賣，又該怎麼賣，才能拿到最好的價錢。兩人最後是滿頭大汗的站在城門下。沒看到守城的護衞，也沒看到熱鬧的街市，一眼望過去，直到視線不可及的遠方，都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只有孤寂，偶爾有幾聲烏鴉拍打翅膀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聽着反而讓整個廢墟城更加安靜了。鳥蛋和翻車魚蛋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詫異。鳥蛋這次深刻體會到了夢境破碎的感覺了，如果廢墟城從來就不曾出現過，他也不會這樣的，可在翻車魚蛋的忽悠下，他知道了在白帝城的正前方，有這麼一座城市，數千年來，為白帝城擋下了一次又一次戰火的洗禮，讓白帝城得以屹立千年而不倒。最後更是為了這個廢墟城而瘋狂了起來，瘋狂的去追捕老虎，甚至對這樣殺害生靈沒了反感，還覺得自己這只是在替天行道，反正它們遲早都會死的，而且這時候，他想起了當自己殺掉兩隻老虎時，後面那隻小老虎追着自己時的哀怨眼神。那隻小老虎沒追多久就被旁邊衝出來的一頭不知名動物一口咬斷了後腿，然後被另一隻一模一樣的傢伙給拖着往另一個方向去了，當時鳥蛋只是感覺心跳了一下，甚至都沒有感到有什麼愧疚，可現在，是無邊的心痛了起來。自己跑了這麼遠的路，毀了一個那麼美好的家庭，來到了夢境的門前，卻黯然的發現，一切都是夢，根本就不曾存在過，而且也是這時候才感覺走了太久的山路，腰似乎有點酸了。鳥蛋在老虎身旁坐了下去，看着視線里那座空蕩蕩的城邦，說不出的糾結，而且心裏面是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並且看着這座空城的時候，突然就讓他想起了天樞苑裡這時候可能也是這樣空蕩蕩的，一時對目前帝國的狀況莫名的擔憂了起來，最後還是翻車魚蛋先恢復了過來，「我們進去看看吧！」

「嗯。」

鳥蛋點了點頭，然後麻木的站了起來，朝着廢墟城裡走去。在灰濛濛的天空下，兩個身影一個往左一個往右，開始在廢墟城裡狂奔了起來，他們踢開了一戶又一戶人家的門，闖進了應該是禁地的神殿後堂，跑遍了大街的每一個角落，沒有一個人，似乎這是一個已經被神遺棄，又被眾人遺忘掉的地方。最後，兩人在一尊不知道是誰的雕像下停了下來，「那邊什麼也沒有！」

鳥蛋氣喘吁吁的道。「這邊也一樣。」

翻車魚蛋無力的靠在柱子上，只感覺頹廢的很。當黑夜降臨的時候，兩人才想起了還留在城門那的兩隻老虎，於是重新回到了出發點，老虎還在，如果它突然消失了，鳥蛋倒是會更興奮一些，因為這就說明這裏還有人，可這樣什麼都還在，給他很不好的感覺，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遺忘了。翻車魚蛋和鳥蛋找了個比較乾淨也比較舒適的人家中住了下來，家中鹽油一類的都不缺，鳥蛋出了天樞苑之後，第一次吃到煮熟的肉，特別是由翻車魚蛋做出來，味道很不錯，可一想到自己來到了一座荒無人煙的城市，就忍不住心裏發毛。這一夜，兩人都沒說話，各自找了個房間，早早的睡了。在地球上的時候，鳥蛋沒經歷過戰爭，所以感覺戰爭是很遙遠的事情，雖然中國擺脫了列強們的欺辱還沒六十年，但這短短的半個世紀，卻已經足夠大家將戰爭的硝煙遺忘的一乾二淨了。小時候最喜歡看的是抗日戰爭的電影，那時候覺得日本什麼都不好，比他大的同學更是給他灌輸歪曲的思想，說什麼日本人很色，所以叫黃軍，而且日本人這三個字本身就很有問題，但當時的鳥蛋是不知道的。後來被人指點了迷津之後才終於恍然大悟，覺得中國文字還真的是博大精深，早在幾千年前造字的時候就已經算好了這一切，真他媽的太牛叉了，所以中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只是現在他不知道，文字到底是在地球那邊造出來的，還是在蛋生的世界這邊造出來的，畢竟這兩個地方的文字都一樣的。但不管中國怎麼變，到了最底層，生活還是需要一天一天的去過的，就像鳥蛋讀了這麼多年的書，腦子變好使了，可有了腦子卻不是什麼事都能幹成的，時間是一分一秒共同組成的旋律，生活則是將時間解剖了之後慢慢塑造的一種藝術，這種藝術，就稱之為生活藝術。就像現在的鳥蛋，來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蛋生的世界，看到了超越人類理解範圍的智慧和奇蹟，這些奇蹟，就是人們不斷生活不斷聯想而塑造的，可在這麼龐大的一個工程裏面，鳥蛋卻感覺不到一絲人類生活的氣息，有的只是漫漫長夜和無邊的黑暗。鳥蛋經歷過的戰鬥已經不少了，可還沒見過蛋生的世界真正打起來的瑰麗情形，現在看到整座廢墟城的百姓為了逃避戰爭已經全部撤出了這裏，這讓他有種戰爭來臨前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壓迫的他快窒息了。鳥蛋以前看電視的時候，總是會把自己想成某個大將軍，可是時不時的還是會想到，自己出生的家庭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家庭，自己參軍的話只能是最低等的士兵，參戰的話只是炮火爆炸時為了證明它的威力而存在的一縷飛灰，而且在見到了翻車魚蛋之後，這種感覺是更加逼真和現實了，而且古人說的是一點也沒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打地洞，自己就算再熱血，在見證了天樞苑的毀滅之後是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只是只老鼠，根本就沒有被遺傳當將軍的強大基因，雖然有一本叫不鏽鋼老鼠的小說在鼓勵着人們，老鼠也一樣可以當將軍的，但那種人和鳥蛋也不是一個層次上的，鳥蛋只是一個出生在農村，生活在大山裡頭的普通老百姓。鳥蛋滿腦子胡思亂想了不知道多久，然後就在這樣胡思亂想中睡着了，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回到了地球，看到了暗戀已久的伊，正想上去和她打個招呼的時候，她突然對自己笑了，然後從自己身旁沖了過去，和自己身後一個英俊的男子擁抱在了一起，那笑容，是那般的燦爛，鳥蛋看的不禁痴了。看到伊笑的那麼開心，鳥蛋也開心的笑了，雖然心裏酸酸的，然後突然，一道光刺的鳥蛋幾乎睜不開眼睛，緊接着是震耳欲聾的爆炸，鳥蛋被炸的飛了起來，透過光環，他看到伊被炸的朝另一邊飛去，他極力的伸長手，可還是夠不到她求助的雙眼，這時候，他是那麼的擔心伊，以至於突然從床上蹦了起來，朝着牆壁跳了過去，最後『砰』的一聲，將自己狠狠的拍在了牆上，稀里嘩啦的弄掉了一桌子的東西，渾身還被摔的生疼。鳥蛋睜開眼睛，摸索着想找個開關把燈打開，這時候，一絲光亮從外面照了進來，翻車魚蛋舉着火把從門外走進來了，然後是聽到了他那焦急的聲音，「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

鳥蛋連連搖頭，然後才想起了自己不是在地球，而是在蛋生的世界，於是就用換元訣穩住內心，慢慢的平復好起伏不定的心緒，然後是點亮了魔法球，希望這光可以帶給自己一絲溫暖。「其實就算廢墟城被毀了也不能說明白帝城也被毀了，而且這裏一個死人都沒有，所以戰火肯定還沒瀰漫到這裏，白帝城是不會有事的。」

看着鳥蛋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翻車魚蛋很容易就聯想到鳥蛋在白帝城可能還有親人的，所以就安慰道。「嗯，我知道。」

鳥蛋的失落是因為被夢嚇到了，他不想同翻車魚蛋說，所以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你去白帝城是有什麼事啊？」

翻車魚蛋覺得非常有必要搞清楚鳥蛋為什麼要去白帝城，免得到了那裡之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同時將火把插在了門口的一個卡槽上，接着在床沿坐了下來。「不知道，總之就是要去那裡一趟，然後是要去星空下的部落。」

鳥蛋知道就算他說了翻車魚蛋也不會懂，所以就直截了當的道。「星空下的部落又是什麼地方？」

翻車魚蛋從來就沒有聽過這麼爛漫的名字，當下好奇的問道。「去白帝城只是碰碰運氣，至於星空下的部落是什麼地方，其實我也不知道。」

鳥蛋對於為什麼白帝城在自己的旅程上那麼重要也很糾結，但沒辦法，自己是地球人，如果來一趟這裏連都城也沒去過就等於根本就沒來過一樣，可這些話當然不能說。「你要找一個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的地方，怎麼去找啊？」

翻車魚蛋聽了鳥蛋這不負責任的話後是獃獃的看着他，問道。「我在等我的朋友，等他們一個個的來和我匯合。」

鳥蛋被一個才十來歲的小孩問的有點不耐煩了，然後只能是說出了這種很神棍的話，夢醒了之後，他突然有一種感覺，狗蛋會來找自己，而且他一定能找到自己的，會有這種感覺只是因為他突然就想明白了，天樞苑的意外事故，絕對不可能殺得了身為神族的狗蛋，而憑狗蛋的能耐，稍微回神界耍點手段，就一定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有了這點保障之後，他的心情是才稍稍好了點。翻車魚蛋看鳥蛋既然不想說，也就沒再繼續問下去了，然後夜色下，兩個少年就這樣靜靜的坐着，各自想着心事，等待着黎明的到來。吃過可口的早餐後，鳥蛋和翻車魚蛋都一致覺得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好好逛逛再走，反正現在兩人心情都不怎麼好，去白帝城根本沒激情，而且本來就是打算在這裏玩上幾天的，現在上天給了自己一整座空城，這是何等的眷顧，怎麼能不好好體會體會呢？來到本來應該是集市的地方，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店鋪，想像着這裏還有人的時候該是何等的繁華，可現在風吹在招牌上，發出叮叮咚咚的撞擊聲，顯得是那樣的蒼涼。沿着大道一路往裡走，最後是來到一個寫着鍋魁的地方，翻車魚蛋推開了店鋪的門，朝着裏面走去，鳥蛋也跟了進去，想像着那時候的老闆娘應該站在一個怎樣的位置，而老闆則會在鍋爐前弄些什麼，然後周圍圍着的一大群人是熙熙攘攘的討論着最近發生的事，少的可憐的幾張桌子上坐滿了人，啃着鍋魁，高談闊論着最近發生的大事。如此過了許久，鳥蛋是猛地驚醒了過來，這是一座空城，一座上天賜給自己的空城，而且既然這是無主之城，那麼自己就可以是這裏的城主，而翻車魚蛋則是副城主，然後可以將自己在天樞苑的朋友招進來，特別是聽雞蛋說天樞苑已經迫不得已放假了，與其大家做一盤散沙，倒不如重新聚到一起干一番事業。這些靈感在腦中一晃而過，然後鳥蛋馬上就變得激情澎湃了起來，拍了一下翻車魚蛋的肩膀，然後道：「現在整座廢墟城已經是無主之城了，我們可以當城主，然後干一番事情出來。」

「幹什麼事情呢？」

翻車魚蛋雖然年少，但社會閱歷比鳥蛋多多了，他知道管理一座城市，那可是要很多心血的，而要管理好更是自己首先就得是一個足夠絕情的人，所以一點激動的表情也沒有，只是淡淡的問道。「現在整個蛋生的世界都已經陷入了戰亂中，我們這樣四處流浪遲早會被充軍的，那時我們就只是炮灰而已，可現在不同，我們有整一座城，我們可以指揮別人來給我們衝鋒陷陣，而自己則是好好的活着，反正現在不是我們利用別人就是別人利用我們。」

鳥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有這樣的覺悟了，反正他就是這麼覺得的，再不行動，就晚了，特別是，他小時候可是經常聽曾祖母給自己講抓壯丁的事情的，所以覺得非常有必要在別人行動起來之前採取行動。「你怎麼管理這座城？」

翻車魚蛋重新走回到集市上，清晨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曬的人鬥志全無，他看着城牆方向，開始想像着現在整個廢墟城就自己和鳥蛋兩個人，然後敵人帶着大隊的人馬從城外沖了進來，自己應該擺一個怎樣的姿勢才會死的不至於太難看了。「既然是我們的城市，當然是什麼都是我們說了算。」

說到這個，鳥蛋笑了，自己說了算，那是一種怎樣的生活啊？可他還沒笑夠，翻車魚蛋就冷冷的扔出一句，「那要是實力比你強的人來了怎麼辦？」

「我們可以說服他啊，我們又不是什麼強搶民女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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