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異類

不等陳大文說完，大力爽快地說道，「叔，嬸，我聽你們的，一見到你們，就能感覺到你們的善良，知道你們是為我考慮。謝謝你們收留我，對了，我不挑食，力氣很大，但吃得很多，希望你們有個心理準備。還有，我現在很餓，能不能給點吃得？」

秦舒蘭指了指堂屋，「大力啊，去洗洗手，進堂屋坐好，我們這就吃晌午飯，正好讓我見識一下你的飯量。」

大力洗乾淨手後，沒有客氣，走進堂屋，坐在一個小板凳上。陳大文從牆角搬過來一張小木桌，安放在大力面前。沒一會，秦舒蘭端進來一盆窩窩頭，大約有四十個，「大力啊，先吃着，墊一墊肚子，我去給你做手擀麵。」

這年代一年能吃兩次手擀麵都是奢侈，但秦舒蘭待客熱情，願意用手擀麵招待大力。大力謝過秦舒蘭他們，拿着窩窩頭吃起來。秦舒蘭去灶房做手擀麵，姜歆和姜盈打下手，陳大文出門，朝村長家走去。在去的路上，已經想好說辭，怎麼著也得為大力爭取一點好處，野豬可不是那麼好獵的……秦舒蘭的手擀麵還沒做好，大力已經吃完四十個窩窩頭。大力有些不好意思地走進灶房，「嬸子，我還是餓。」

秦舒蘭加快擀手擀麵的動作，「大力，稍等一下，馬上就好。」

十分鐘後，香噴噴的蔥油手擀麵出鍋。大力連吃五大海碗才吃飽。秦舒蘭見識了大力的飯量，趕忙朝村長家跑去，希望自家丈夫還沒跟村長談條件。今天必須得幫大力爭取到開荒地的權利，不然家裡真養活不了大力。好在秦舒蘭去得及時，村長剛到家，陳大文還沒來得及跟村長說。在秦舒蘭的極力爭取下，村長答應給大力十畝山上的荒地，但那頭野豬歸村裡分配。當天，野豬被抬到村裡，也是當天，大力擁有了十畝山地。山地不好開荒，有很多石頭。要挖出石頭，再填上土。秦舒蘭和大力商量了一下，先忙麥收，忙完再去山上開荒。大力自然同意。陳大文把大力帶到莊稼地，給他示範如何割麥子。大力一學就會，而且割麥子割得很開心。姜歆也見識了大力的飯量，有些後悔收留他，但一想到他失憶而且無家可歸，姜歆心軟下來。姜歆繼續收蛋類和家禽，無法保證頓頓給大力白面吃，但可以保證玉米面窩窩頭管飽。臨近下午六點，姜歆從北辛村收了三百個雞蛋和兩隻活公雞，花掉十五塊錢，在姥姥家匆匆吃了晚飯，準備去縣醫院。大力一想到晚飯自己吃了六十個窩窩頭，喝了十碗綠豆湯，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便自告奮勇要送姜歆去縣城，「姜歆，我力氣大，可以幫你背着雞蛋，提着公雞。」

姜歆立馬拒絕，「你人生地不熟，把我送到縣城，能找到回來的路嗎？」

大力靦腆一笑，「我能。我失憶了不假，但我身上的技能在。我記憶力很好，只要走過一遍的路，肯定記得。不信的話，你可以給我一本書，我看過之後，絕對能背出來。」

姜歆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從姥爺家找出一本書，遞給大力。大力僅用了十分鐘就翻看一遍，並且流利地背下來。這下大家都信了。大力背上背簍，提上兩隻公雞，送姜歆去縣城。在去縣城的路上，姜歆看着大力的側臉，總覺得有點熟悉，可又想不出這份熟悉在哪裡。「大力叔，我幫你找家人吧？」

大力一臉平靜，「我記憶全無，上哪裡找家人去？還是等着家人找我吧。」

「也對。最近我多關注一下報紙，看看有沒有尋人啟事。一般尋人啟事上都有照片。」

「北辛村村委是不是每天都有新報紙？」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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