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顏顏蹲在地上捏起來一點,放在手心裏看了看,剛才元奶奶回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簍子里裝的玩意兒,遠遠地聞着就香香的。有些,瞧着就是跟草似的,大致應該也是什麼香料之類的吧?「你若喜歡我配好了,你拿回去,晚上睡覺的時候點上一些,熏一熏屋子,除味兒的,這裏面有金銀花,艾草,還有……」元奶毫不吝嗇的拿起來一一和柳顏顏講述着。她老人家還真是學識淵博!看似這玩意兒外面野生野長多的是,但是採摘起來放在一起搭配不同,這功效也不一樣。還能做成香囊,熏香。誒,不過她仔細想想,好像每次見到元衍的時候,他身上總是有一股子淡淡的雅香。尋常人家的男子會有這般講究嗎?「元奶奶,你給四妞兒做的這個香囊可好看了,你在哪兒學的呀,我在外面都沒見過有賣的。」
柳顏顏只是微微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該死的!好奇心害死貓!雖然打探人家別人家的隱私這一點確實是不對的,但她真的有點點好奇誒!元奶奶餘光從四妞兒腰間上掠過,眯着眸子微微一笑,和藹說道:「是我先前和阿衍他娘學的,他娘的針線活兒才是一絕,我這老婆子做的還不及阿衍娘的三分。」
這麼厲害?「你喜歡啊,奶奶再給你做一個就是了。」
聽了這話,柳顏顏趕忙搖頭拒絕:「那怎麼好意思,更何況,我這人大手大腳的,萬一要是給弄掉了的話,我可得心疼死!」
「心疼啥,也就你能看得上我這老婆子的手藝了。」
元奶奶扶着桌子緩緩坐下。到底是上了年紀,現在這把歲數,還能大清早的出去采采香料,挖點草藥,已經蠻不錯的了。但是肯定比不得小年輕那般體力。柳顏顏上前一步端起瓷壺給元奶奶倒了杯茶。「還是有個孫女兒好,女娃就是體貼……」說著,一下拉扯起了元奶奶的思緒。老人家的眼中黯然傷神,驀地自顧自般的看着柳顏顏和四妞兒喃喃着:「當初阿衍爹娘,多想生個閨女啊,為此還當初專門去求了送子娘娘,生出來是個小子,當時他娘臉都青了,我還說,孫子孫女有啥不同的了,真是……」元奶奶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經意間透出的這一番話里卻蘊含着信息量滿滿。這段時間的接觸里。雖然柳顏顏沒有接觸過什麼名門貴胄,但是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從元奶奶的言行舉止,尤其是今天這些話中,她可以篤定!元家一定不一般!越是貧瘠落後,越是會重男輕女。往往,只有大戶人家才會不注重這些。「阿衍的模樣兒,若要是個姑娘,肯定也是好看的,想必元夫人生的模樣兒也一定不差,不過,好在現在奶奶您把阿衍拉扯這麼大,又懂事聽話,您日後只管享福了。」
柳顏顏說著寬慰元奶奶的話。正好這時候元衍從外面回來,腳上還沾了兩腳泥。一看,她便知道,他肯定是提早先去下地籠去了,自兒個還是來遲了一步。元奶奶輕輕地拍了拍柳顏顏的手,打趣兒般的說道:「現在這不是還有了你和四妞兒這倆小孫女兒,我啊,這一輩子也算是知足了。」
在元家和元奶奶他們一起幹活兒的日子歡愉,過的飛快。將沒用的竹籤全部再洗刷煮一遍,提前加熱消毒。儘管這裏擺攤兒是不要什麼證件的,但她也得確保自己的東西乾淨衞生無公害。元奶奶也對柳顏顏的做法表示贊同:「這生意都是一步一步腳踏實地來的,咱慢慢干,日子總歸會一日比一日好的。」
「對!」
柳顏顏熱的滿頭大汗,笑顏如花的回答的乾脆。她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着,手上還有活兒。廚房裡悶熱。元衍正在邊上切菜,屋裡就只有他倆。柳顏顏低喚了他一聲,示意自己挪不開的手:「幫我擦一下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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