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馮子山夜訪鬼市，得意外線索

花開並蒂，各表一枝，那頭，魏止風魏大少聽鄧四海前妻述冤。這頭，馮子山大半天心不在焉的燒着水，灶膛里滿滿的木柴，他偏偏撿了幾根往裏面硬塞，馮老爺子掀了掀眼皮，不慣着他神遊的臭毛病。

「你這是做飯呢？還是燒房子呢？不想做飯就別做飯，別擱這禍害東西。」

馮子山蹲灶膛前嘆了一口氣，怪聲怪氣道。「爹呦，你是我親爹，我是真想不明白。」

馮老爺子抬頭看了馮子山一眼。「就你一天除了上山掏鳥，逮兔子，瘋跑，還有什麼值得愁的事？」

馮子山瞅了馮老爺子一眼，沒敢說實話。「我就是有些東西弄不明白，您說說，我該不該去弄明白？」

馮老爺子看着他問。「這事弄不明白，你心裏就惦記對不對？」

馮子山斬釘截鐵。「對。」

馮老爺子又問。「這事有違道義嗎？」

馮子山想了想道。「弄不明白，反倒有違道義。」

馮老爺子擺了擺手。「那你就別在這杵着了，我倒是怕你把我房子點着了，你先去弄明白，等你解決了，再回來吧。」

「今個，我先去陳記麵館湊合一頓。」

馮子山一躍而起，風風火火的跑出去，又怎會知道身後馮老爺子一聲悠長的嘆息。

卻說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靠山邊的羊腸小道上，馮子山提着未點燃的燈，穿過曲徑通幽的山路，林深樹茂，高大的樹榦完全遮蓋住林間隱隱約約的燈火。

馮子山沿着天光墟的入口進去，不少打扮破爛怪異的男男女女，都坐在林間攤子上，見馮子山進來眼皮子都沒掀一下。要說天光墟，其實就算俗稱的鬼市，南方這邊又有天光墟之稱，墟在過去是集市，趁墟，也就是趕集的意思。

鬼市都是苦命人，見不得光，平時多為盜門出貨的地方，盜門是八門之一，也就是咱們俗稱的賊、偷、盜墓賊等等做沒本買賣的。當然偶爾也能瞧着家世敗落的公子哥，來這種地方賣祖上傳下來的東西。鬼市的規矩不大，總總來說也就那麼幾點，瞧見直接下手，別問賣家東西來路。

追問來路是鬼市大忌，再有一點，別的買主沒放下之前，別拿別碰，得等人放下後，才能去拿起來察看，貨一賣出錢貨兩清。

鬼市見不得光，混的就是一個規矩。它有個好處就是什麼都能賣，這種地方，誰看上攤主的衣裳他都能當場脫下來賣掉。所以來鬼市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買消息的，古往今來，要說最值錢的那一定是消息，有時候黃金都沒消息值錢。

說起消息，咱們這邊得提一嘴題外話。租界那邊有個女老闆開的當鋪，叫三號當鋪。知道這地界的都知道，那地方什麼都能交換，利益消息無所不賣，連權勢也能在那裡買到。不少人猜測三號當鋪的老闆出身爵門世家，相比鬼市市井江湖的小事，那地方的情報則稱得上是驚天地引風雲的大事了，話頭先撂這，後頭咱們再詳細說。

卻說馮子山拿上一袋子私房錢，剛出門沒幾步就後悔了，心疼的惦記找魏大少報銷。記掛這七星海棠的事倒是沒回去，憑着江湖經驗，在鬼市上尋了門路，林間燈火影影卓卓，一陣陣陰風吹動上面的招魂幡。原來，這鬼市設立的地方就是一處亂葬崗。

馮子山循着指點往下面走，走過一個盤旋好幾圈的石階，地下暗河在黑暗中流淌。河口停駐着一葉小舟，小舟看上去極為破舊，彷彿稍微一動就能散了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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