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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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晨，是我高中談的最後一個女朋友，也是我沒長痘之前談的最後一個女朋友。關於她的一切，我只想用「偏激」兩個字來形容。

她身高一米六八，整體骨架纖細，所以看起來高高瘦瘦的。不過她的五官中規中矩，沒有很亮眼的地方，絕不可能是現在神似朴彩英的模樣。

當年和她分手的事可謂是轟動了全校，我記得那一天在上晚自習之前跟她提出來分手，她痛快地點頭答應了。可是就在晚自習快要結束的時候，班主任點名要我趕快走一趟。

到了地方才明白，顧晨發了瘋似的跑到頂樓的邊緣坐下，以死來威脅眾人要和我見面。見到我後，她便大聲哭喊起來：「林千，別跟我分手！」聲音響徹雲霄，在整個校園裡回蕩着。

那一刻我無地自容，真希望坐在那裡求死的人是我。一眾校領導向我投來異樣的眼神，彷彿馬上就要開口對我進行教育了。不過救人要緊，他們也就要求我去安慰顧晨，叫我先答應她，把她勸下來再說。

為了事情不再變得麻煩，我只好照做了。我慢慢走到顧晨的身後，她眼淚婆娑、一臉期待地看着我。我頓時心生厭惡，有一股想把她推下去的衝動。

「你也知道我是被他們逼過來的，希望你懂事點，快下來吧！」我沒有用他們想好的那套安慰說辭，因為顧晨那副得逞的神情着實讓人不爽。

話音剛落，顧晨表情凝固了，我身後也傳來校領導們咂舌的聲音。這時，下課鈴聲響起，晚自習結束了。廣播里的聲音提示着學生們回家注意安全，隨後播放起了買辣椒也用券的《起風了》。

學生們陸續走出教學樓，很快就有人發現了樓頂上對峙的一群人，逐漸越來越多的學生在樓下駐足看熱鬧。

顧晨此時不退反進，她直接在邊緣處站起身來，一個稍不留神便就粉身碎骨了。她這視死如歸的氣勢把我也嚇到了，於是我連忙說道：「我答應你，不分手，快下來吧！」

她背對着月亮，月光下我看不清她的臉。她就那樣獃獃地站着，頭髮隨風飄動，就像是天神一樣，凝視着我的靈魂。

「你過來和我接吻，我就下去。」顧晨不僅不領情，反而變本加厲了。

她這要求一下來，我手足無措地回頭看向那群校領導，他們都迴避我的目光，不想再沾上半點淤泥。

樓下學生們的嬉鬧聲，樓頂呼嘯的風聲，都掩蓋不了我那心跳聲。剎那間，恐懼、厭惡、興奮、慌張都湧進我的大腦里。

我走上前和她接吻了，在一群學生頭頂之上，在一群領導眼皮底下，廣播里的音樂也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了……

第二天，我和顧晨的事全校皆知了，成為了學生們茶餘飯後的趣事，還流傳着很多不一樣的版本。而那首《起風了》一直被當作是我們的愛情見證曲，那段時間只要這首歌響起，便會有人記起那夜樓頂瘋狂的青春。

最後顧晨因為鬧事，被質疑精神有問題，選擇了休學。而對我，他們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在全校師生面前做個檢討便完事了。

這件事發生在方佳豪退學後不久，我一度失去了友情、愛情，還有顏面。在巨大壓力下，我跟父母提出轉學，而他們並不支持我，還叫我安分一點。這樣，我又失去了親情。可能是老天嫌我不夠慘，在那之後的幾天，我開始滿臉冒痘，那短暫的青春最終被徹底扼殺在了噁心的痘痘里！

玻璃碰撞的清脆聲將我從不好的回憶里拉出來，「來，喝一個！」方佳豪昂頭就猛灌一口。

我遲鈍地點頭，隨即喝了一口，不禁想到方佳豪是怎麼知道我和顧晨是熟人的？明明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在學校了，莫非我的記憶又錯亂了？難道說，我的事迹傳遍了全縣城？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等她忙完就知道了！」方佳豪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將我從思考中拽了出來。

於是兩人又投入到酒池當中，奈何我酒量不行，胃裡的東西馬上就要呼之欲出了。我連忙說道：「不行了，豪哥，廁所在哪？」

方佳豪得意地笑道：「這就不行了？廁所就在舞台左側，快去吧！」

我頭暈目眩地走着，一路上告誡自己不要在這時候吐出來。走到舞台旁邊，那金髮女DJ正賣力地搖擺着。自從她上台後，酒吧的音樂都變得帶勁了許多，我干坐在那裡都不自主地隨音樂晃動着身體。

在頂頭的燈光照射下，她那舞動的身姿，讓我一時恍然，難道她真是顧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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