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明天我們就開始補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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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陳牧商走到梁瑞昌身邊，他已經在她的草稿紙上把題目中的幾何圖形徒手畫了出來，卷子上的圖形已經被陳牧商的輔助線畫滿。「你這道題的前兩小題計算角度和面積都沒有問題，就是最後一小問的公式用錯了，因為這道題的圖形不符合你用的這條公式的條件。」梁瑞昌一邊說一邊指着圖上的角度。

「不符合條件？」陳牧商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把頭湊過去看圖形。

「對，你這條輔助線畫出來並不能直接得出這條是中位線的條件，也就不能用你寫的這個條件，而是應該用我講的那個公式來計算。」

陳牧商仔細看了看梁瑞昌指出來的那條輔助線，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我明白了，謝謝你！」說完她就拿起筆把卷子拉過來把那條輔助線圈出來，在旁邊標註「無法證明是中位線」以提醒自己。

梁瑞昌趁陳牧商做筆記的時候，伸手輕輕翻起她的卷子，「陳牧商。」他讀出姓名一欄上寫的三個字。

陳牧商扭頭看他，「你就是上周新來的同學？」梁瑞昌問她，後者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我數學很好嗎？」梁瑞昌接着問。

陳牧商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只好又點了點頭，「我聽同學提起過，他們還說你是地主家的兒子。」

梁瑞昌聽到陳牧商的回答忍俊不禁，「這是誰說的？」

「嗯……大家都這麼說。」

「那大家都說錯了，」梁瑞昌突發奇想，想逗陳牧商一下，他表情神秘地向她靠近一步，低頭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是大地主家的兒子。」

少年突然的靠近就像在陳牧商心湖中扔下一塊石頭，激起陣陣漣漪，她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只能抬起頭望着他說：「哦。」

「你這反應怎麼和我想的不一樣？」梁瑞昌笑着說。

「那我應該給什麼反應？」陳牧商想了想，「我應該討好你、巴結你？」陳牧商在城裡上學的時候見過也認識滿身名牌、豪車接送的學生，但她心裏對這些並不敏感，也不追求。

「那倒也不是，不過看你這淡定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也是大戶人家。」梁瑞昌家裡確實經濟殷實，從小他跟在自己父親身邊就看到不少點頭哈腰的嘴臉，而往往只有那些經濟實力相當或者更高的人才會對他家表現平淡。

聽到梁瑞昌的話陳牧商心裏沒有太大的感覺，她父親雖然是經商之人，但是從小就教導她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也從未對她缺衣少食，所以她更看重內心精神的富足。「我陳家只是小門小戶，哪敢和您這樣的大戶之家相提並論。」不等梁瑞昌對自己的回答作出反應，她又開口問道，「我們應該討論的是數學，怎麼就扯到門第高低上了？」

春夜的風吹來陣陣寒意，陳牧商把手縮進外套袖子里壓在自己的卷子和草稿紙上。梁瑞昌把自己的身體轉了個九十度正對着陳牧商，擋住了一些吹過來的晚風，「我們要討論的數學就是……我聽說你英語成績很好，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幫我補習英語，而我會幫你補習數學，怎麼樣？」說完他直勾勾地盯着陳牧商看。

走廊上的燈光很亮，頭頂上掛在夜空中的繁星也很亮，足以照得人心裏明晃晃的，可是此刻陳牧商覺得眼前這雙盯着自己的眼睛更亮，裏面彷彿盛滿了整片星河般閃耀。回望着少年的眼睛，陳牧商輕輕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幫你補習英語。」

「為什麼？」梁瑞昌沒想到會得到陳牧商這麼乾脆利落的拒絕，「或許你可以再考慮幾天。」

「不用了，」陳牧商認真地說，「現在離高考只有三個多月的時間，而英語是門需要時間去積累語感和詞彙的科目，高考迫在眉睫，我也需要時間來複習，是沒有辦法幫你提高多少分的。而且……你也認識我們班的李子城，他英語成績也很好，你大可以找他幫你補習。」還有一個原因陳牧商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梁瑞昌在淮塘中學是個惹眼的人，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安安靜靜地度過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與他一起相互補習或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她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處理這些麻煩的。

陳牧商原以為面對自己有理有據的拒絕，梁瑞昌總不會再強人所能，可是他想了想又開口問她：「你平時數學可以考多少分？」

「120到125分吧。」雖然偶爾陳牧商數學也可以考到130分以上，但是她向來習慣對自己的能力做保守估計，而且這個分數確實才是她正常發揮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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