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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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行寫了幾個字——致好友靳言。幾個月前，靳言押着張俐回了京城。踏入京城第一步，靳言沒有急着回府，先進皇宮拜見皇上。琉璃瓦的重檐屋頂，金頂，紅漆門，華麗的樓閣，高牆深深，宮女太監來來往往，皆低首問禮，這便是普通百姓接觸不到的最紙醉金迷之處。靳言把張俐送到慎刑司，自己步行至御書房。御書房外的小太監已經換過一輪，靳言不認得現在這個，但那小太監倒認得他，連忙進去和周公公通報。很快，就聽見一個尖利的嗓音大聲喊道：「宣太常寺卿謹見！」

靳言仔細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才邁步走進殿內。御書房內地鋪白玉，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綉着珍珠的幕簾，端坐在殿內正中間的金漆雕龍寶座上，便是睥睨整個國家的皇帝。身軀凜凜，明黃色的長袍上綉着滄海龍騰的圖案，自帶高貴之氣。元臨赫已經快五十歲了，眼角已有不少細紋，但是眼神凌厲，抬頭看向進來的靳言。靳言走到黑楠木案桌前，屈膝跪地，右手按在左手之上，緩緩地低頭叩首。「太常寺卿靳言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快平身！此去一路勞累，愛卿辛苦了！」

元臨赫嘴上說著辛苦，也並未見多少體諒之意，漫不經心地低頭繼續寫字。靳言畢恭畢敬地起身，回說自己不辛苦。「愛卿信中說已經查清了江津貪污賦稅的事，那張俐現在在何處啊？」

「回皇上，臣已把他移交給慎刑司，此次事件是官商勾結，臣覺得張榮清才是背後主使。」

「哦？那張榮清不是一個普通商人嗎？怎麼會和這事有關係？」

靳言聽到他問，把自己查到的都和盤托出。看到皇上聽完以後依舊是很隨意的態度，他低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沒一會兒，靳言就從御書房出來了，後邊還跟着送他出來的周公公。周公公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了，一般官員都得罪不起，但他很會做人，不管面對多小的官態度都很謙卑。站在門口，他看靳言眼下有青黑，顯然是加急趕回京城的，斟酌了一下開口。「靳大人舟車勞頓，還沒來得及回家看一眼吧？靳相還在家等着您呢，快回去吧！」

靳言點點頭，謝過周公公就準備出宮了。靳府里，靳雲海和靳夫人早已經翹首以待，備好了豐盛的飯菜。靳言一踏進院子里，就傳遍整個靳府了。「小姐，公子回來了！」

「是嗎？」

一個清澈又柔和的聲音問道。這聲音的主人身着淡藍色錦緞裹胸，下墜白色荷花群，外罩一身粉色錦繡綾羅紗衣，羅衣上還綉着幾株半枝蓮，整個人由內而外都雅到極致。靳雅南聽到這消息表現出驚喜地樣子，趕忙喚丫鬟幫她梳起雲髻。幾個丫鬟在她耳邊嘰嘰喳喳，都為府中公子回來高興，卻沒有注意到靳雅南眼中些許的厭惡。靳府一家人齊聚一堂，飯桌上靳夫人不停地往靳言碗中夾着菜。靳言有些無奈，但對於母親的關切還是一一收下。飯後靳言跟着靳雲海去了他的書房，父子二人才有空間聊正事。靳雲海臉色嚴肅，有些挫敗地開口：「我沒有查到那些刺客背後的人，你可有線索？」

「我審問過張俐了，他對此事一無所知，我也覺得不會是他，應該還是京城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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