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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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娜娜蹲下身來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還有微弱的呼吸，只是昏過去了。小姑娘趕緊聽她的話，兩個一起把她爺爺抬到了後頭空曠的地方，田娜娜從包袱裏面拿出了水袋，把老人家給扶起來給他喂水，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發燙的可怕。神情變得沉重，這路上最怕的就是病了，生病了就像是被判了死刑，「怎麼能夠發燒起來了呢？」

老人已經暈過去沒有意識，水喝不下去，只能夠用手把他的嘴給掰開，示意小姑娘喂水。小姑娘的手都在顫抖，「爺爺他身體不好，我們路上走了十幾天了，找不到水喝也找不到吃的，前幾天爺爺就開始發燒了，我們有葯也沒有水可以煎藥。」

抽泣的擦着眼淚。田娜娜給他掐着人中，老人家年紀本來就大了，身體不好，又燒了幾天還能不能夠緩過來，她心裏也沒有底。從包袱裏面拿出了衣服撕成布條用水浸濕放在了他的額頭上，給老人家降溫，剩下的事情就是聽天由命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昏迷中的老人家緩緩的睜開眼，渾濁的眼睛變的清明，哭泣的小姑娘看到他醒了，「爺爺，你醒了，你嚇死我了，還好這好心人幫忙。」

突然就這麼精神，田娜娜心裏升起了不好的預感，老人家虛弱的跟她道謝，「謝謝你，恩人，我能不能夠求你一件事，幫我送曼曼到沛城可以嗎？」

哆嗦的手從懷裏面拿出了一個袋子，裏面都是一些碎銀子，還有銅板，「這是我們所有的銀子了……曼曼一個人在路上……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咳咳咳……」硬塞在了田娜娜的手中，小姑娘哭着搖頭，「爺爺，我不去了，我們不去了，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老家人努力的勾起了一抹微笑，「我家曼曼從小在我身邊跟着我醫術，在沛城有她的小姨在，爺爺不能夠再陪着你了，以後你要乖乖的聽恩人的話……」撫摸她臉頰的手無力的往下滑。小姑娘嚎啕大哭了起來，「爺爺！」

周圍的人對這樣的場景只是看了一眼，然後就走開了，這還不如手上的那碗溫熱的粥，人死不能夠復生，田娜娜只能夠拍了拍她的肩膀，無力的說出，「你要堅強一點……」這再帶一個人，對她們家來說，不是什麼特別麻煩的事情，如果讓這小姑娘一個人走在路上，不出兩日，不是被人抓起來囚禁當媳婦，就是成了別人的口糧。小姑娘用手擦了擦眼淚，還是止不住，抿緊了唇還是有細碎的嗚咽聲傳出，「恩人，謝謝你，我叫尤曼曼，以後我會做牛做馬報答你的。」

跪在田娜娜的面前重重的嗑了三個頭。水如此寶貴的情景下，還願意救她爺爺……田娜娜只能夠受着了她的感恩，世道就是如此的殘酷，她還算是幸運的了，「我們一起把你爺爺給埋了吧，報答就不用了，往後就一起搭夥往前走，我答應了你爺爺送你去沛城。」

尤曼曼擦乾了眼淚，「恩人，我以後就在您身邊伺候您，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小姨就不同意我們家去投奔她，是爺爺一心的想幫我找一個家，我只好瞞着他，早知道會這樣，我肯定不會跟爺爺這麼說的……」「都是我害得……」雙手捂住了臉，淚水透過指縫滴落在乾裂的地上，瞬間消失。田娜娜沉默了，麻繩總是挑細的斷，「我們家也是逃荒的，不是什麼大家庭……」尤曼曼跪在她的面前，「求求恩人讓我跟着你報答吧，不然我不如死了跟爺爺去了……」田娜娜腦仁疼，趕緊去扶她，這動不動就跪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她都要折壽了，「我們先把你爺爺給埋了吧，到時候去到沛城你沒有改變主意的話再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