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打翻的東西,本來應該是由我們來賠的,」張炭臨走的時候,向那嚇得目瞪口呆的老掌柜與小夥計打着安慰似的手勢說,「現在不必了,有朱刑總在,自有公賬,你們放心好了。」
「你也放心好了,」朱月明身邊的任勞道,「我們會賠的。」
他發出低沉而乾澀的笑聲道:「反正,又不是要我們掏腰包。」
「你說得對,」張炭也笑道,「掏自己腰包的事,不可多為;掏別人腰包的事,不妨多做。」
「咱們真是一見如故,氣味相投。」任勞搭着他倆的肩膀道,「我請你們回去,坐下來好好地聊一個痛快。」
於是張炭和唐寶牛,步出這凄寒的酒館,往多風多雨的城裡走去。
雨里,在前面提着死氣的風燈領路的衙役們,被手上的一點涼光映出寒臉,從俯瞰的角度看去,這一行如同屍體,被冥冥中不知名的召喚,趕屍一般地趕去他們棲止的所在。
──京城裡還有幾許風雨?
風雨幾許?
──這就是痛快?!
如果痛快是這樣,唐寶牛和張炭這輩子,都寧可再沒有痛快這回事。
──這不是痛快!
──而是快痛死了!
──痛苦極了!
他們現在明白了。
刑捕口中的所謂「只要交代清楚,便沒事了」,是把他們吊了起來作「交代」,而且「交代」的話,他們認為「不清楚」,那就是「不清楚」,還要繼續「交代」,「交代」到他們認為的「清楚」為止。
譬如任勞這樣問張炭,而張炭這樣回答:
「你為什麼要來京城?」
「怎麼?京城不可以來嗎?」
後面一名挎刀獄卒,忽然一腳蹬在他的腰眼上。
張炭痛得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你最好弄清楚。」
張炭是被倒吊著的,連點頭也十分吃力。
「你為什麼來這裏?」
「是你請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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