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官與宗室分道之處在第二重宮牆的垂花門前,周逢青走得慢,掛在一干同僚的最末尾,端着笏板垂着頭,極盡低調地將自己藏在高牆與草木的陰影中。
他從前本就有些自卑,祖父出事,家道中落之後,這樣的卑微情緒便更甚。
一朝聖旨臨門,族內多少人跟着貶官發配甚至杖刑遊街,祖父因年事已高,還沒等拉去刑場就嚇死在了牢房裡,周家的榮耀一去不返,如今他反倒成了一株泥石流下存活的獨苗。
這樣的稀奇事,自然遭到不少人非議,朝里說什麼的都有。
周逢青好幾次不堪流言,想請命外放,卻都被母親攔下來了。
沒辦法……他現在是家中唯一的希望,哪怕官職只芝麻綠豆點大,但留在京城,天子腳下總比去那外面人生地不熟要好。
因得年初的變故,周逢青現在是今非昔比,連昔日談好的一門親也被人家退了。他每天活得渾渾噩噩,不曉得幾時是個頭。
正跟着隊伍往外挪步之際,旁邊便有一行王公宗親緩緩路過。
先前那替他解圍的少年皇子也在其中,兩人的目光不經意相交,周逢青帶着感激的神色,沖他拱手作揖。
少年微微愣了片瞬,隨後亦友好地點頭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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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虛驚一場。」回到公主府,天色已經晚了,商音嘖嘖感慨,「梁雯雪也不知從哪兒找來的琴師,模樣如此標緻,莫非是要獻給我父皇的?」
她自言自語,「可父皇很多年沒招秀女進宮了,不像這麼飢不擇食啊。」
商音打起珠簾走進室內端茶喝,側目時看見隋策頗為乖巧地跟在自己身後,不言不語的,像只溫順極了的大狼狗。
重華公主瞬間萌生起自豪之情,放下杯子過去伸手在他後腦勺上揉了兩把,「幸好今天你夠機靈,想出這討巧的法子。」
隋策被她當狗似的「愛撫」片晌,勾着脖頸簡直要笑出來,等公主殿下收回手,才略抬起頭,神色不依不饒:「知道是我幫了你這麼一個大忙,還不好好謝謝我?」
聽出某人的言外之意,商音視線悄悄飄到了別處,嘴唇倒是彆扭地抿上幾下,最後轉過眼,飛快上前一步,以她認為正確的方式,摟着隋策的頸項踮腳在他唇上親了親。
蜻蜓點水,潦草又匆忙。
末了,迅速地鬆開手,扭身要走。
那頭的隋策還沒品出什麼滋味,只覺前後就一愣神的功夫,忙不甘心地拉住她。
「喂,你這就算完啦?」
商音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那不然呢?」
隋某人將她拽到跟前語重心長,「你這跟親臉親下巴親手背有什麼區別?也太敷衍了。」
「不行……我好歹在檯子上那麼拚命地替你賣力呢,人家猴子翻筋斗都能得點彩頭,我怎麼就這麼、這麼一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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