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兵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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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了……

耄耋之年，老卒盼歸隊……

午夜夢回，炮火連天，彈痕遍地，硝煙中無數的士兵如麥浪一排排被割倒，後面士兵踏着殘肢斷骸向前衝鋒涌動，空中炸起血肉橫飛，一陣陣瓢潑而下……

午夜夢回，殫精竭慮指揮作戰的將軍們，彈盡糧絕之時，提槍帶余部衝鋒，死戰報國……

午夜夢回，我的將軍靜卧沙場，掙扎尋主人的戰馬，漠然自裁的衞士，以死明志的將軍，舉國同悲……

午夜夢回，盼吾凋零，老卒可歸將軍麾下……

天微蒙，該起床作田了，今天我應該會走了。

人有始終，老兵看淡生死，人死如燈滅，雲淡風輕，非常簡單一事而已。

這幾天總有涼意，呼吸也越發吃力，小腿的水腫上氣讓我穿衣很是麻煩。

身旁那小地主家的小姐已是小腳老太婆，有點心疼這吃了一輩子苦的老婆子，不告訴她我要走了，省的她早早的哭喪，太煩了！

給老婆子被子角壓上，去廳堂喝碗兒媳泡的茶，就該去田裡看看辣椒苗、茄子苗，已三、四天，也該反青了吧。

今天茶碗里白糖放多了點，算了不說嘍，真不會過日子。也瞭然，兒媳婦應該是感覺到點什麼了吧。

兩條看門狗沒見，肯定跟不務正業的兒子又去打銃（打獵）了。兒子兒媳都退休了還不好好跟老子作田，老百姓不好好作田吃國家的，也好意思，不務正業。

其實兒子兒媳還是聽話的，退休了讓他們從縣城回來接班作田，還敢躺床上作死抗掙半個月，不是老子大度，腿都打折掉去，一個大男人，田都不會作盡糊弄事，算了，不理他，省的立馬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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