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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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認識的人

莫文快死了。

這話是殷臨說的。

諮詢室里的空調運作着，電器運作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顯得有些吵鬧。

她的檢查報告有些複雜，除了軀體化以外，其它都達到了嚴重的程度，有記憶力下降的情況出現，偶爾似乎還會有記憶斷片的情況出現。

彭顏是她找的第三個醫生，前兩個醫生給出的結論不一致，所以她拜託朋友找上了彭顏。

彭顏打量着面前這個女孩，二十左右的年紀，十分年輕，眉眼間透露出的成熟與她的年齡不符，身上那股清冷的感覺讓人覺得疏離，她是彭顏的患者。

「莫文？和你是什麼關係？」彭顏手裡握着筆，偶爾在紙上寫下些東西，這是彭顏的習慣。

殷臨低着頭看着地面，從她進來到現在，目光始終盯着地面，不管彭顏說什麼都沒用，她拒絕和彭顏對視。除此之外殷臨的其他表現都還算是配合的，沒有給諮詢造成什麼困難。

「……她是我的姐姐，準確來說，她是快死了。」殷臨的聲音很小，不注意去聽就很有可能會聽不見她說話，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看着就讓人心疼。

彭顏應了一聲，大概是姐妹兩個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吧，倒也不算罕見。

殷臨的描述很奇怪，但是對於心理精神疾病患者來說，這也是正常的。

「其他人知道嗎？」彭顏鼓勵着她自己去進行敘述，「沒關係，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她的手指摩挲着，眉頭微蹙，右手用力地拽着自己的衣角，棉質短袖的下擺已經起了一點球，其它地方倒是十分乾淨。她似乎很喜歡這件衣服，衣服的顏色已經泛了白，看得出來已經洗了很多遍。

殷臨小小地嘆了一口氣：「只有我知道。姐姐很開朗，但是朋友很少，也不常出門。」

「她快死了？」彭顏問道。

殷臨明顯皺起了眉頭，左手握成了拳，似乎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彭顏連忙說道：「不願意說可以不講。」

「也不是什麼不能講的。」殷臨又嘆了口氣，抬起眼看了彭顏一眼，又很快垂了下去，「大概一個月前，姐姐的話越來越少了，越來越少出門，喊她出門逛街也不去，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她以前最喜歡我了，就算生病也會強打精神跟我說話，姐姐也跟我說過想死這樣的話……」

殷臨越說越低落，彭顏看着她這副模樣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今天大概是只能到這裏為止了，患者情緒不穩定，對接下來的治療也不會有什麼幫助。

「沒事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彭顏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如果你姐姐是因為情緒低落，我想我可以幫得上忙。」

說罷，彭顏把自己的名片遞了一張過去，殷臨伸手接過，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彷彿在對待一件珍寶一樣。

彭顏想告訴她不用這樣，卻開不了口。

同為女生，看到她這樣也難免會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