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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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暗哨

天空依然是黑暗的，怎麼做才能不痛苦，也許鴻信的痛苦與別人不同。韶華已逝，斯人已去，各種絕望無非是別人眼中的笑料。不被別人要挾？人人都有軟肋，只要心裏有一絲不忍，就會被人利用，有什麼好說的。真是煩死了。這該死的生活，該死的一切。努力是個死，不努力也是個死。好死不死的。什麼努力總會有收穫，是啊，一百個人努力了，有一個人有收穫。那個人是神葯，而其他人都是要被倒在驛路上挨人踩踏的藥渣。你想當那些藥渣嗎？想要短暫的生命輝煌地燃燒，可是有那個條件嗎？只能在一潭死水裡慢慢等死，慢慢枯萎，慢慢衰竭。痛苦每天都有，麻痹自己的確能快樂一點，但還是不能太麻痹自己，太過麻痹自己會死得更快。因為這種痛苦每天都有，每時每刻都在折磨着一個人。再多的快樂，敵不過現時的痛苦，片刻的逃離之後是更深的絕望。就算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東西，那痛苦還是能很快把她拉進深淵。最初來到這裏的時候那種溫和的希冀已經被現實冷卻，最後只剩下絕望。拚命呼救卻沒有用，就放棄了希望，總覺得人生就是一場夢，一場不斷驚醒的噩夢。什麼是絕望，什麼又是希望。總希望慢一點，再慢一點，但生活根本不給她慢下來的機會。要麼去上刀山下火海，要麼馬上去死。要麼力竭而死，要麼一點一點被毒藥浸潤而死，要麼就去死，就去死。

真想得了絕症儘快死掉，這樣就不會面對這些糟糕的事情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吧。真是不想活了，怎麼活着這麼麻煩。日復一日地面對這些糟糕的東西，想逃又逃不掉。

紛亂的思緒讓鴻信無法集中注意力，她本以為可以逃離那魔窟一般的徐家，但最後換了個地方也還是逃不出那些孑遺的魔爪，雖然能夠憑着一點小聰明瞞天過海暫時獲得安寧。但既然那些人精知道那種能力的存在，就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也罷，既然一時死不了就暫時活着吧。

文荊還在糾結那古怪謠言的來源，這幾天都沒什麼精神，鴻信也沒有再安慰她。這幾天養游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穿好了夜行的服裝，鴻信悄悄離開了住處，向唐家堡外圍潛行。

一路上除了幾個日常巡查的兵丁之外，並沒有特殊的防護，就連其它門派護衞中常見的暗器秘門都沒有。

有點不對勁兒。唐家堡作為唐門的樞紐、蜀中要塞，外圍的防禦竟然如此鬆懈，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她放慢了速度，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檢查是否有遺漏的暗器釋放點。

但是並沒有。

奇怪……鴻信繼續向大門的方向走去，逐漸走到了唐家堡旁邊的山上，正準備再走近一點，只聽「嗖」的一聲，一支箭矢扎進了鴻信身邊的岩石縫隙中。

有人！鴻信吃了一驚，閃身躲在半截枯樹後面。平靜片刻之後，四周安靜了下來。鴻信屏氣凝神，探測着四周的氣息。山中只有蟲鳴鳥語，並無半點人類的聲音傳出來。

難道跟蹤的人已經走了？鴻信弓着腰，悄悄探出頭來，謹慎地前進了一步。

「嗖！」又是一枚暗器。這次是一枚樣式古怪的飛鏢。那飛鏢扎在鴻信身邊的樹樁上，入木三分。這次她看得真切，那飛鏢並不是來自旁邊的任何一個地方，而是來自天上。

這便奇了，蜀中山脈多低矮的灌木，這片叢林雖說是樹林，但似乎除了灌木之外，喬木栽種的時間不長，最高的也不過是一些不到兩人高的香樟。再好的輕功也不可能像神仙一樣騰雲駕霧，她抬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的暗處似乎有一團密集的光線，有點像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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