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兄弟袒心訴柔腸，以己之命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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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無善坐起身來，有些驚訝地看着他，不知道雲漫天的話從何說起。

「我們從小時候就在一起玩兒了，因為雲家和葉家的關係比較好，所以我們兩個人也是從小長大的，當我們還是孩童的時候，我就已經對葉知秋情根深種了，雖然在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感情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我在心裏發誓，以後一定要讓葉知秋成為我的女人......」

「直到長大了以後我才發現，葉家和我們的關係其實只是表面上那樣，私底下除了葉家之外，連葉知秋自己都對我們雲家不屑一顧，正因為我們雲家的底蘊比不上其他幾家，所以一直排在四大世家之末。」

雲漫天嘆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感情，「尤其是這幾年以來，我也在關注着葉知秋的一舉一動，她......她做了一些人神共憤的事情，這些事情我都知道，而且......她自己也......哎......」

他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終究化成了一聲嘆息，怎麼也不忍心說出口。「她以為我這些事情都不清楚，但是我卻知道得明明白白，她們葉家和柳家的關係匪淺，和江家的關係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緊張，你知道這些內幕以後，對你行走江湖有很大的幫助，然後......」

雲漫天轉過身子，對着楊無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哥哥求求你，有什麼事情你沖我來，不論你想報什麼怨什麼仇，都沖我來吧，你要她的命，我代她還給你，她原來是多麼單純的姑娘......」

說罷又是哽咽起來，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哀傷，跪在楊無善的面前，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無論他用盡全身力氣去扶，卻仍然扶不起眼前的雲漫天。

楊無善心中也是被苦澀填滿了，沒想到雲漫天竟然是一個如此重情的人，可惜他的情卻在那樣一個女人身上，想起剛剛葉知秋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楊無善真為雲漫天的這份感情不值。

對於剛才的那場鬧劇，楊無善也是在心裏有幾分抱歉，這份抱歉不是對別人的，而是對雲漫天的，在他剛剛走進山洞的時候，楊無善明顯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意，任誰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人侵犯和凌辱，都會有這樣的憤怒。

然而正因為這個人是葉知秋，也正因為這個人是自己，所以雲漫天才能將自己的情緒調整下來，這讓他感覺自己對不起雲漫天，雖然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設下的局，楊無善只為自己的兄弟感到可惜，只為兄弟的這份感情感到心痛。

看他如今的樣子，也無法去讓他回頭，只能任由他將這份感情撞向南牆，葉知秋到底是什麼人，楊無善從跟她短短相處里就能摸清楚了，這個人的性格他或許會看錯，但是這個女人的狠毒和心機確實一點也不會看錯，楊無善總感覺這個女人在以後會掀起波濤大浪，他在心裏就是有這份感覺。

「如果是我個人的恩怨，聽了你的話之後，我一定會當場放下，絕對不再追究，可惜我背負的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她廢了明月閣的一位小師妹，一個正值花季的少女，就這樣被她殘忍的迫害了，這樣的冤讎又如何能夠輕易放下。」楊無善雖然心中不忍心，但是他卻記得那位小師妹的痛苦和傷心，如何又能讓葉知秋逍遙法外。

雲漫天聽了之後並沒有意外，他知道楊無善的性格，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也在他的預料之中，苦笑了一下，他的手不動聲色地按在了自己的劍柄之上。

「無善，有你這樣一個兄弟，我真的很開心，世家的生活雖然高高在上，可是為此我也失去了很多東西......你說得對，別人的錯誤怎麼能讓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承擔呢，咱們......來生有緣再見！」說時遲那時快，插入劍鞘的長劍又再次出鞘，雲漫天直接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楊無善大驚失色，來不及做出什麼別的反應，只得用自己肉掌去抓這柄長劍的劍鋒。

煉心所在的左手都來不及伸過來，右手的肉掌才險險攔住了赤雲劍的劍刃，楊無善在黑暗中看到雲漫天的脖子已經滲出了鮮血，他右手手掌里也是鮮血流個不停，雖然疼痛感鑽心而來，但是楊無善卻絲毫不敢鬆開自己的右手。

「雲漫天！你這是做什麼！」楊無善對雲漫天咆哮道，今天為什麼總是遇見這樣的瘋子？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我說了，她做下的錯事我來還，你用我的人頭送還給那個明月閣的小師妹，順便幫我道歉，告訴她兇手就是我，這些恩怨就由我一個人擔下吧！」雲漫天此時已經心如死灰，眼神中也是充滿了死意，他壓根兒就不想活下去了，只要能代葉知秋還了她的債，也算是自己能夠為她做些事情了。

楊無善怎麼能看不出來自己的兄弟已經哀莫大於心死，或許是對於葉知秋的失望，或許是對於那位小師妹的歉意，或許是出於對葉知秋深深地愛戀，雲漫天已經了無生氣。

到底該怎麼辦？一向機智的楊無善到了這時候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他肯定是不能讓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否則的話又何嘗能對得起「兄弟」二字，況且為了那樣一個女人去死，又是多麼的不值得。

「雲漫天！」楊無善運起了自己的真氣，吼出了他的名字，讓雲漫天的靈魂都感覺被震顫了一下。

楊無善用自己的左手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你這條爛命夠還葉知秋的賬嗎？！葉知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你自己心裏最清楚，這些年來他到底幹了多少這樣的事情，你一定比我心裏還清楚，你以為所有事情在你死了之後就可以一乾二淨了嗎？死在葉知秋手底下的無辜性命會更多，這些帳你到底還的清嗎？！」這些話一字一句的敲打在雲漫天的心上，壓迫得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是他手中的赤雲劍卻鬆動了許多，就像他動搖的內心一樣，已經是有些搖擺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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