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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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國，邊境要塞，青陽城。

城外已經戰火連天了好些天，但好在元昭國的軍隊一向紀律嚴明，直到雍子昂率援軍趕到時，也未見頹勢。

青陽城的人們大多習武，民風淳樸直爽。

是以，闕天瑤剛剛被安排在青陽城內之後，那些聽到傳言的百姓們就對闕天瑤接連唾罵，隔着院子也要丟些爛菜葉子進去，有那魯莽的，就直接倒了一桶泔水進去。

比起院子里整日的腐臭味，闕天瑤倒是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休養時間。

有水喝，有地方睡覺，不必趕路，她便已經非常知足。

從前她在天闕國養尊處優的時候，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淪落到如此地步，毫無尊嚴的活着……可螻蟻尚且偷生，她又怎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闕天瑤吃着那些拌了豬食的米湯，竟也習慣了，不覺得噁心。

入夜。

「阿姐，幾日不見，你越發風采過人了。」帶着奚落的聲音傳來。

闕天瑤不用抬眼就知道是誰來了。

她嘲諷道：「是啊，誰能想到往日的長公主淪落到乞丐不如。而在她之下的霜雪公主卻憑着七巧玲瓏心，在敵國混得風生水起。阿姐着實欽佩呢。」

闕霜雪臉色一變，緊接着把食盒摔在地上，冷聲道：「我還好心念着姊妹情意，特意來給你送些吃食，沒想到你直到現在還這麼嘴硬！怕是還過得不夠慘！」

「那又如何？難不成你還能讓我過得更痛苦？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貞潔，名聲，還有愛人，也失去了家人，和歸宿，現在除了這條命之外，沒什麼可失去的了。你若想要，就拿去。」闕天瑤渾不在意的說道。

闕霜雪聽着聽着，卻又笑了起來：「阿姐講的這是什麼話。」

闕天瑤想起了什麼，轉眼看着闕霜雪，問：「既然你已經成功脫身，又回來做什麼？」

「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家。阿姐在元昭國時間久了，怕是已經忘了我們是哪裡生，又是哪裡來的了。但霜雪可不敢忘，日日夜夜都謹記着自己的身份，免得像阿姐這樣，被沖昏了頭腦，最後被父皇放棄……」闕霜雪抿唇笑着道。

當聽到闕霜雪的話，闕天瑤才終於確定了。

但她還是難以置信。

「竟真的是你？」闕天瑤問。

天闕國選了元昭國爭奪皇位的時候出兵，若沒有人通風報信，天闕國絕不可能做出這種舉動來。且，太子謀反，而雍子昂繼位，幾乎沒用太久的時間，但天闕國那邊顯然是早有準備，這必須是得太子或雍子昂身邊親近之人才有可能知道，太子一向疑心重，而雍子昂身邊，也就只有一個闕霜雪了。

即便之前就有過推測，但是當闕霜雪這樣說的時候，闕天瑤還是忍不住一陣心寒。

與她一起長大的這個闕霜雪，究竟是什麼人吶。

「是又如何？阿姐你去與人說，看看誰會相信你。」闕霜雪笑着道，「別忘了，說到底你也還是天闕國的人，更是備受寵愛的長公主，若說嫌疑，我怎麼都是比不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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