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比賽經過兩天角逐,也落下了帷幕。動力女子一隊獲得了團體第二,弟子們的表現大大超出了阿飛的期望,只不過小薇輸得很慘。
隨着這次比賽的結束,女弟子們和圍棋短暫的緣分也要結束了,阿飛決定送小薇一程。
兩人從教一南賽場出來,阿飛遞給小薇一本書,是自己珍藏的《藤澤秀行自傳》。
「這本書送給你,感謝你這次比賽對我的幫助。」他一本正經地說。
「藤澤秀行是誰?"小薇看着書的封皮,淡淡笑着說。
「日本的名譽棋聖,我的偶像。」
「你的偶像?那他的棋力一定是天下第一吧?」
「他得過很多冠軍,全盛時期算得上最厲害的棋手之一。不過我崇拜他,並不是因為他的棋力。"阿飛考慮了一番用詞,"其實他是個怪人。」
「怪人?」
「是的,怪人。他是個職業棋手,卻嗜酒如命,他的第一個冠軍頭銜就是在宿醉中糊裡糊塗地獲得的。更要命的是,他嗜賭也如命,欠了一屁股債,以至於債主跟着他一起去賽場,隨時準備在他獲勝後拿走他的獎金作為還高利貸的利息。」
看了看小薇詫異的表情,阿飛接着說: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深受大家的愛戴。因為他能夠在自己欠債的時候,還另外去借錢給朋友還債;能夠在被債主催逼的窘境下,自費組團來中國幫助中國棋手提高棋藝。他是個有血有肉,經歷奇特,渾身上下都閃動着人性光輝的人,這讓我很着迷。有人評價說,秀行是一位豪氣爽快之人,堪稱行俠仗義的一代棋聖。」
「哦,蠻有意思。"小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們下圍棋的,是挺怪的。"不等阿飛回話,她就笑着吐了吐舌頭,表明自己是在開玩笑。
兩人穿過一片白樺林,就是一年級的時候阿飛等人前往教一南拜會濤哥時,走過的那片白樺林。
正午的陽光照射着白樺林,在兩人身上灑下一片斑駁的樹影。一隻燕子從林中穿過,輕巧得像一陣風。
「秀行還有一點令人欽佩。」阿飛說,「那就是在他年近七十高齡的時候,仍和年輕棋手們一起奮戰在第一線,這本就需要很大的勇氣。更難得的是,他在67歲時還獲得了日本王座戰的冠軍。」
「我不明白,下棋時面對年輕人,為什麼就需要很大的勇氣?」小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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