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沈紅娟說：「皇協軍最近一直在抓壯丁，基本上都是附近幾個村子的。」沈紅娟正向林小彪他們介紹情況，她舅舅舅媽趕集回來了，林小彪握住朱來旺的手說：「舅舅，實在不好意思，又來給你添麻煩了。」朱來旺熱情地說：「小彪，你們能到家裡來就是看得起我，千萬別客氣。」沈紅娟把林小彪他們此行的目的向舅舅說了，朱來旺接過話題說：「這是好事呀，等皇協軍一走，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鄉親們，讓村裡年輕力壯的後生都上山入伙。」

林小彪補充說：「舅舅，請你告訴鄉親們，我們響鼓嶺已經跟游擊隊和獨立團結成抗日救國統一戰線，一起打鬼子、除漢奸。如果參加我們的隊伍萬一陣亡，響鼓嶺可以給予家屬一定的撫恤金。舅舅，五里奄村招人的事就拜託你了，我們再去別的村招人。你跟我們每招一個人，響鼓嶺將給你一快大洋的報酬，你招的人越多，我們給你的報酬也越多，不會讓你白受累。」朱來旺聽說有這樣的好事，不由得樂滋滋地說：「小彪，你放心，舅舅一定儘力而為，決不讓你失望。」

皇協軍走了以後，沈紅娟去請朱來旺的岳父為古作民治傷，林小彪他們在朱來旺家吃過午飯，幾個人經過商量，決定讓古作民暫時留在朱來旺家養傷，一邊協助朱來旺招人；林小彪和歐春艷到別的村招人，分頭行動，雙管齊下。當天晚上睡覺前，沈紅娟要給受傷的古作民擦洗身子，古作民紅着臉不好意思地說：「我自己湊合著擦吧，就別辛苦你了。」沈紅娟嬌嗔地說：「跟我客氣什麼，當初如果不是你把我從石洞里救出來，我早就轉世投胎了，哪裡還有今天的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況且你身上有傷，自己動手不方便。」古作民聽了沈紅娟的話，頓時感到心裏甜滋滋的，比吃了蜂蜜還舒坦，任由沈紅娟為他擦洗後背。

沈紅娟為古作民擦洗身子的動作輕巧而溫柔，古作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和愜意，看着眼前這個秀美和善的姑娘，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古作民突然覺得身體漸漸有了反應，頭腦一陣陣發燒，精神也有些恍惚，有一種想把沈紅娟擁抱入懷的慾望。想入非非之際，古作民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竭力剋制着內心的衝動，沈紅娟是個這麼好的姑娘，秀外慧中，大方賢淑，自己怎麼突然間對她有了那種不恭的想法，他頓時為自己的荒唐感到羞愧。沈紅娟也覺察到了古作民身體的異常反應，敏感地問：「怎麼了，作民，你哪裡不舒服？」古作民紅着臉趕緊掩飾自己的失態：「很好，只是辛苦你了，感到不好意思。」

沈紅娟雖然早就跟林大彪訂了婚，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並不是男女雙方自己的意願。沈紅娟和林大彪訂婚後，他們雖然也曾經見過一兩次面，但沈紅娟卻對五大三粗、沉默寡言的林大彪沒有太深的印象。相反，自打古作民把她從響鼓嶺的石洞里救出來以後，她對俊朗帥氣、精明機靈的古作民倒是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覺得兩個人有共同放言、很談得來，並把古作民當作自己的福星和恩人，頗有好感。只是自己背着林大彪「未婚妻」這個名分，她才把自己對古作民的感情深深隱藏，不敢有所表露。

古作民平靜下來，關切地問沈紅娟：「你來這裏多長時間了？」沈紅娟無奈地說：「我從響鼓嶺回來之後就一直住在這裏，有家不敢回，擔心那兩個壞蛋再抓我。」古作民對沈紅娟說：「紅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以前綁架你的那兩個傢伙都死了，以後你再也不用提心弔膽了，可以自由自在、高枕無憂了。」沈紅娟聽了古作民的話，不由得笑逐顏開：「太好了，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做了壞事，終歸沒有好下場。作民，等你的傷口好了，我就回家看我爹娘去。」古作民趕緊抓住這個機會，自告奮勇地說：「紅娟，等我傷口好了陪你一起回家看望你父母行嗎？」沈紅娟聽了古作民的話，不覺喜上眉梢，心裏暗自高興，臉上泛起一片紅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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