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陶同軍同情地說：「今天響鼓嶺遭此一劫，肖貴元的人馬損失過半，人員和士氣短時間內都難以恢復，對肖貴元的打擊是致命的。雖然歐春和逃到了縣城，我估計肖貴元絕對不會放過他，不除歐春和，肖貴元難解心頭之恨。對了，孔指導員，有件事我差點忘了，獨立團的周小姐叫我向你問好，我覺得周小姐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孔志宏微微一笑，開玩笑說：「陶同軍，你又不是周小姐肚子里的蛔蟲，你怎麼知道她對我有意思，我看是你瞎猜的吧？」陶同軍笑眯眯地說：「孔指導員，我是從她的話語和表情之中猜出來的，我是結過婚的人，你想糊弄我可沒那麼容易。」陶同軍說完，兩人相視而笑。

陶同軍走後，孔志宏叫來李秋松說：「秋松，現在抗日戰爭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你最近要多跟伍大鵬交往接觸，卸下他的思想包袱，打消他的心理顧慮，儘快策反伍大鵬及其手下，有效打擊鬼子漢奸，爭取早日解放清凌縣城。」李秋松說：「好的，孔指導員，我盡量找機會聯繫伍大鵬，想方設法爭取他，分化瓦解皇協軍，為徹底消滅鬼子漢奸製造有利的條件。」孔志宏接過話題說：「秋松，你進城時一定要小心謹慎，注意安全，尤其是對新建這個聯絡站更要嚴格保密，僅限於我們幾個人知道就行了，絕不能重蹈老杜他們的覆轍，以免給我們的工作造成損失。」

游擊隊和獨立團下山後，肖貴元和林小彪清點了一下人員和物資，發現人員死傷過半，還剩下不到三十人，其中還有五人受傷，並且急需藥品治療。更要命的是山上原來儲存的一些糧食和彈藥基本毀於戰火，剩下的餘糧少得可憐，彈藥更是寥寥無幾，響鼓嶺經過今天一戰，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損失慘重，元氣大傷。看到這種情況，肖貴元愁眉苦臉，心急如焚，後悔莫及，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念及師兄弟之情，優柔寡斷，沒有及時處理包藏禍心的歐春和，響鼓嶺就不會出現今天的慘狀，遭受這麼大的損失，今天所有的一切惡果，都是自己當初不慎種下的，肖貴元感到萬分自責和內疚。一旁的林小彪更是悲痛欲絕，欲哭無淚，前段時間失去了親愛的哥哥，今天又失去了敬愛的父親，原來幸福和睦的一家四口，現在僅剩下他和母親兩個相依為命，怎麼能不叫他肝腸寸斷，心如刀絞！

沉默良久，肖貴元終於開口說話：「小彪，是我看走了眼，受了歐春和的蒙蔽，這都是我的錯，我理解你的心情。好在老天有眼，雖然今天響鼓嶺遭受了重創，但並沒有被敵人消滅，我們還有機會，我們還可以東山再起，捲土重來。假以時日，我們配合游擊隊和獨立團，一定可以剷除叛徒歐春生，消滅小日本和狗漢奸，為你的父親報仇雪恨。另外，春艷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姑娘，她對你也是一往情深，她哥哥今天幹了一件丟人現眼的事，現在她心裏肯定不好受，你去開導開導她吧。再說她是她，歐春和是歐春和，人各有志，請她放下包袱，過好自己未來的生活。」聽了肖貴元一番語重心長的話，林小彪默默地點了點頭，拖着沉重的雙腿走出議事廳。

林小彪來到歐春艷的房間，只見這個平時開朗活潑的姑娘，此時正坐在床沿默默流淚，有如梨花帶玉，格外惹人憐惜。林小彪見了，心裏也不好受，走過去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柔聲安慰：「春艷，別難過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讓它成為過去吧，別再放在心上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哥哥叛變投敵，這是你我都沒法掌控的事，隨他去吧。剛才大當家跟我說了，現在你是你，他是他，彼此互不相干；今天發生的事，你就把它當成一場惡夢，把它忘了吧！」歐春艷聽了林小彪的話，一下子撲到林小彪懷裡號啕大哭：「小彪，其實我也想把響鼓嶺今天發生的悲劇全忘了，可今天的災難完全因我親哥哥而起，我哪能說忘就忘，說放下就放下，再說今天響鼓嶺死了這麼多人，受了這麼大的損失，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嗎？說實話我今天想死的心情都有。」

林小彪撫摸着歐春艷的秀髮，安慰她說：「春艷，既然事情已經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你再難受又有什麼用呢，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振作起來，加強響鼓嶺的力量，重振響鼓嶺的雄風，配合游擊隊和獨立團，消滅小鬼子和狗漢奸，為死難的兄弟報仇！」聽了林小彪的話，歐春艷堅強地擦乾淚水說：「小彪，你說，我以後該怎麼辦，我都聽你和大當家的，決不含糊。」林小彪慢條斯理地說：「我們目前有很多事情要做，一是補充人員和給養，二是急需彈藥和藥品，三是整修工事和石洞，加強防守，不再給敵人可乘之機。」歐春艷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這些事情確實都是當務之急，到時候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吩咐，我保證不折不扣完成任務！小彪，現在我哥哥也不要我了，以後我就跟定你了，你走到哪裡，我跟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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