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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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彪開玩笑說：「到目前為止，你可是我們響鼓嶺唯一的女俠，珍稀動物，重點保護對象。」歐春艷讀過幾年私塾，也有一些見識，她莞爾一笑：「看你說的，我有什麼稀罕的，你這個秀才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又是我們響鼓嶺獨一無二的軍師，那才稀罕呢！」林小彪笑笑說：「沒想到你出口成章，說起來有板有眼，而且武功不錯，我看讓你當軍師也沒問題。」歐春艷狡黠一笑：「那可不成，我只上過幾年私塾，斗大的字不認識一籮筐，哪是當軍師的料；不像你這個教書先生，滿腦瓜點子，一肚子壞水，做響鼓嶺的軍師當之無愧，名副其實。」歐春艷說完「咯咯咯」的大笑起來，林小彪聽了歐春艷的話，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你這個臭丫頭，伶牙俐齒，巧舌如簧，我都自愧不如，還說沒水平，你當響鼓嶺的軍師不僅綽綽有餘，可能還委屈了你呢！」林小彪說完和歐春艷兩個人都捧腹大笑。

響鼓嶺議事廳里，肖貴元、歐春和、林小彪和歐春生他們幾個人剛吃過午飯，歐春和一邊剔牙一邊對肖貴元煽風點火：「大當家，游擊隊的人殺死我們響鼓嶺的兄弟都好幾天了，他們既不登門道歉，也不賠償損失，連一個說法都沒有，難道我們響鼓嶺就這麼低三下四的忍了？」肖貴元正要開口，歐春生卻接過話題，火上澆油地說：「是呀，大當家，游擊隊的人確實欺人太甚，太不把我們響鼓嶺當回事了，打死打傷我們幾個兄弟竟然一走了之，連個交待都沒有，真是豈有此理！」肖貴元聽了歐春生的話，不溫不火地說：「有關游擊隊殺死我們響鼓嶺兄弟這件事，我已經派人到游擊隊核實過，來響鼓嶺滋事行兇的人並不是游擊隊的人，而是另有其人，故意冒名頂替。這是別人搞的陰謀詭計，其目的就是挑起我們響鼓嶺跟游擊隊互相殘殺，他們好坐收漁人之利。」原來肖貴元為了弄清這件事的真相，特地派耿兵到游擊隊調查核實過。

歐春和原本以為自己和歐春生一唱一和這麼一起鬨，肖貴元就會信以為真，按照他們的意圖對游擊隊口誅筆伐，甚至出兵攻打游擊隊。誰知肖貴元的表現卻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不僅沒有生氣發火，反而氣定神閑，並且在他們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竟然派人去游擊隊調查核實，肖貴元這種做法確實讓歐氏兄弟感到意外和震驚。哥倆心裏有一種被人耍了一把的感覺，歐春生不由得氣急敗壞地說：「大當家，是誰到游擊隊核實的，是誰說我們的兄弟不是游擊隊害死的，游擊隊行兇的事都是我們的哨兵親眼看見、親耳所聞，難道這還有假？」

林小彪冷不丁的搭腔說：「大當家，你覺得殺我們響鼓嶺兄弟的那幫人說的話可信嗎？他們殺了我們的人，還說出他們的真實身份，那他們不是精神病就是缺心眼，你覺得這兩種人的話靠得住嗎！」歐春和聽了林小彪的質疑，心裏無名火起，惱羞成怒地說：「你跟游擊隊那個姓孔的是同學，你當然跟游擊隊穿一條褲子，替游擊隊說話，我懷疑殺我們響鼓嶺兄弟的這幫游擊隊，可能就是你給引來的。」林小彪壓住心裏的怒火，沉着冷靜地駁斥：「你這純粹是無中生有，血口噴人！你說殺我們響鼓嶺兄弟的人是我引來的，那你拿出證據來給大當家看看！」歐春和蠻不講理地說：「你跟游擊隊指導員關係密切這就是證據。」

肖貴元見歐春和跟林小彪在大庭廣眾之下爭執升級，有失體面。趕緊勸止說：「算了，你們兩個就別窩裡鬥了，這件事情我看就到此為止，你們雙方就別再做無謂的爭執了，大家多花點心思琢磨一下，怎麼把響鼓嶺搞得興旺發達。」歐春生聽了肖貴元的話，不服氣的抱怨：「大當家，這分明是林小彪勾結游擊隊犯下的罪，你還包庇林小彪，我看你這是偏聽偏信，有意偏袒！」肖貴元聽了歐春生的話，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努力遏制着心中的怒火，威嚴的回敬歐春生：「你說什麼，我包庇林小彪，偏聽偏信？我實話告訴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山上搞的一些小動作，只是大家兄弟一場，我不想撕破面子而已。我告訴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想教訓別人，先管好自己，正人先正己，別信口雌黃。」

歐春生被肖貴元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惱羞成怒，憤憤地說：「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一拍兩散，各奔東西，誰離了誰還活不下去！」歐春生說完，一抬屁股氣咻咻地走出議事廳。歐春和見歐春生跟肖貴元鬧得這麼韁，正想上前勸阻歐春生，肖貴元卻向他擺手說：「師兄，算了，大家兄弟一場，好聚好散，他願走就走，願留就留，順其自然，切莫勉強。」歐春和無奈地說：「大當家，我哥就這臭脾氣，過一陣就好了，你千萬別往心裏去，一會我叫他向你賠禮道歉。」肖貴元心裏清楚，歐春生今天之所以這麼目中無人，肆無忌憚，就是因為仗着幕後有歐春和這個靠山，而自己與歐春和又是曾經患難與共、生死相依的師兄弟，這讓肖貴元心裏感到很糾結，他心情複雜地對林小彪和歐春和揮揮手：「你們兩個也回去吧，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於是，三個人各懷心事，不歡而散。

歐春和回到自己的住處，發現歐春生坐在他的房間里，歐春和不滿的看了歐春生一眼，板着面孔說：「哥，你今天也太過分了，竟然當着大當家的面頂撞他，說出那種話，搞不好會給自己惹禍。」歐春生振振有詞地說：「他肖貴元能坐上大當家的位置，當初還不是我們哥倆把他抬上去的，要不然他狗屁都不是；論腦子他不如你，論功夫他不如我，他有什麼資格對咱哥倆發號施令；現在他翅膀硬了，想過河拆橋，我才不尿他呢！」歐春和提醒歐春生說：「哥，現在今非昔比，你不能再用老眼光去看人，現在大當家倚重的是林家父子，對我們兄弟兩個已經可有可無了，所以我們以後說話辦事必須有所收斂，別露鋒芒，哪天你向大當家認個錯、道個歉，這事也就過去了，千萬別針尖對麥芒，結果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