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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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作民認真地說：「軍師，這個你放心，我知道游擊隊是有組織紀律的，歐春和的為人我清楚，我決不會因為他是我師父就循私舞弊，網開一面。」林小彪高興地說：「古兄弟，你既然有這種思想準備，那我們的工作就好做多了，也沒有後顧之憂了。對了，我還要問你一件事，前不久在山上的石洞里，你是不是曾經救過一個女孩？」古作民好奇地說：「軍師，這事你怎麼知道，我在山上的石洞里是救過一個叫沈紅娟的女孩，區區小事，不值一提。」林小彪接着說：「兄弟，照這麼說給我哥送信的人就是你了？你當時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告訴我哥？」

古作民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咳，我師父跟你們父子三個不和，山上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所以我當時不想蹚這趟渾水，惹什麼是非，但我又不想昧着良心做事，所以我才既救了沈紅娟，又暗中給你哥送了信，也算是問心無愧了。」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作為古作民這樣的小人物，他已經盡了自己的責任和努力。林小彪聽了古作民的話，沒有作聲，也沒有異議，對古作民當時的做法表示完全理解。

兩人沉默了一會，林小彪又叮囑古作民：「古兄弟，你以後在山上要謹言慎行，尤其是在歐春生和歐春和面前，更要多加小心，避免暴露自己的身份。跟我見面也要注意時間和場合，千萬不能露了馬腳，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古作民點點頭：「軍師，我聽你的，以後一定小心行事，盡量不給我們兩個帶來麻煩。對了，這麼久了，你哥有消息了嗎？」林小彪皺着眉頭說：「我哥還沒有消息，我估計是凶多吉少，沒什麼希望了。」古作民安慰林小彪說：「軍師，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吧，你哥是好人，他會平安無事的。」

歐春生得知古作民回到響鼓嶺的消息後，馬上來找歐春和。因為歐春生平常愛端「大哥」的架子，而且還時不時的自作主張惹是生非，最後還得讓歐春和來給他善後，因此歐春和對這個堂哥也很傷腦筋。歐春和不冷不熱的打招呼：「哥，你來了，有什麼事嗎？」歐春生湊近歐春和，小聲提醒他：「二當家，聽說古作民回來了，這小子知道我們一些底細啊，是不是找機會把他滅了？」歐春和聽了歐春生的建議，吊著一張臉，不高興地說：「現在張欽死了，我新帶的兩個徒弟還不堪重用，目前我們缺乏可用之人，我覺得古作民膽小怕事好駕馭，我們如果加以籠絡，他應該不會泄露什麼秘密，你暫時別動他，最好爭取他成為我們的馬前卒。」

歐春生聽了堂弟的話，不以為然地說：「二當家，正因為古作民膽小怕事，所以我們才不能用他，我擔心在關鍵時刻別人一嚇唬他，他什麼秘密都守不住，我還是覺得他靠不住，是個隱患，早除早省心；你可不能因為他是你徒弟就心生婦人之仁，手下留情，搞不好會養虎遺患，後果不堪設想。」歐春和見堂兄用教訓的口氣跟自己說話，心裏很不爽，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哥，不管古作民是不是我的徒弟，你現在都不能動他，我暫時留着他有用，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歐春和說完站起身，一副送客的樣子。歐春生聽了堂弟的話，覺得沒必要再為此事糾纏下去自討沒趣，只好悻悻地走了。

歐春生剛走一會，歐春艷就繃著臉進了歐春和的房間，歐春和見妹妹不高興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問道：「春艷，怎麼回事，誰又招惹你了？」歐春艷橫了哥哥一眼，氣鼓鼓地回答：「你跟大哥（歐春生）兩個招惹我了，剛才你們兩個交頭接耳、嘰嘰咕咕的，又打什麼鬼主意？」歐春艷對哥哥說話毫不客氣，一針見血。歐春和強裝笑臉敷衍說：「我們哪有什麼鬼主意，就是閑扯了一下我徒弟古作民的事，他前幾天不是下山探親了嘛。」歐春艷不依不饒地說：「你騙人，我剛才分明聽見大哥說要滅了古作民，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哄。」

歐春和估計妹妹剛才聽見了他和歐春生的談話，有幾分緊張，一臉惶恐地說：「我的小姑奶奶，你真聽見了？你大哥今天喝多了，完全是胡說八道，你可千萬不能當真。你也聽見了，我一直在勸他嘛，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說出去會出人命的。」歐春艷提醒歐春和說：「哥，你可別糊弄我，我知道大哥不是什麼好鳥，你可別跟他狼狽為奸。我聽說現在響鼓嶺有人暗中勾結日寇，企圖帶着山上的人投靠日本人，如果你跟大哥兩個膽敢參與進去，到時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我今天醜話說在前頭。再說了，大當家也不是阿斗皇帝，傀儡擺設，他容不了別人登鼻子上臉，早晚會拿那些吃裡扒外的人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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