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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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欽看看歐春生，又望望肖貴元，而後結結巴巴地說：「大當家，我……我前天是跟我師伯下……下山去了……，千真萬確，確實沒有撒謊。」肖貴元目光如炬的盯着張欽，窮追不捨：「那你們前天下山幹什麼去了？」歐春生擔心張欽情急之下說漏了嘴，露了馬腳，趕緊提醒他：「我前天不是陪你下山相親去了嗎，看你這記性！」張欽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看着歐春生，順水推舟地說：「大當家，我前天是跟師伯一起下山，師伯叫我去相親，我就跟着去相親，反正我們兩個一直形影不離，大當家如果不信，你可以問我師伯。」張欽擔心自己說錯話被歐春生責罰，因此他不敢說實話，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索性把皮球踢給歐春生，免得自己為難。

歐春生見張欽說話語無倫次，漏洞百出，最後把皮球踢給了自己，於是趕緊打圓場：「張欽，我看你這小子今天是腦子進水了，心裏糊塗了，我前天陪你下山相親累得差點散了架，你倒好連句謝我的話都沒有，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張欽一下子被歐春生的話點醒，趕緊接過話茬說：「大當家，我昨天晚上着涼了，今天是有點感冒發熱，可能真是腦袋燒糊塗了，前天我師伯陪我下山相親，辛苦了一天，我卻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實在失禮！」肖貴元見張欽說話東拉西扯，答非所問，氣憤的斥責：「好小子，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不肯跟我說實話是吧，耿兵，你把張欽這小子關到後面的小黑屋子，讓他好好反省反省，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通了、說了實話，什麼時候再把他放出來。」等耿兵帶走張欽，肖貴元又對林小彪和歐春生說：「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第二天早晨，肖貴元還沒有起床，就聽見有人「咚咚咚」地敲門，肖貴元急忙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徒弟耿兵喘着粗氣進來報告：「大當家，不好了，張欽那小子死在小黑屋子裏面了。」肖貴元聽說張欽死了，心不由得一沉，趕緊打聽：「他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耿兵搖搖頭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剛才吃過早飯，準備去給張欽送點吃的，誰知道我打開小黑屋子的門鎖一看，發現張欽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我叫了他幾句，他卻一聲不吭，於是我走過去拉了他一把，只見他滿嘴白沫，面色死灰，我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經氣絕身亡，我這就跑來向你報告。」肖貴元聽了耿兵的描述，又聯想到昨天審問張欽的事，心想：壞了，張欽有可能是被別人滅口了，因為別人怕他說出事情的真相。

其實自己昨天晚上應該派一個人守在小黑屋外，這樣想殺人滅口的人也就沒了可乘之機，張欽也就不會死了，肖貴元心裏懊悔不已。肖貴元胡亂擦了把臉，心情沉重地說：「耿兵，你陪我去看看張欽。」耿兵答應一聲，兩人來到後面的小黑屋子。肖貴元見張欽滿嘴白沫，面色青紫，身上沒有外傷，看張欽的癥狀好像是中毒死亡。肖貴元皺着眉頭說：「你去告訴二當家，叫他趕快過來一趟。」不一會，歐春和步履匆忙的趕來了，他見了張欽的樣子，面色悲戚的問肖貴元：「大當家，張欽怎麼會平白無故地死在這裏？」，肖貴元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歐春和聽了肖貴元的陳述，解釋說：「大當家，前天上午，歐春生確實跟我說過他要陪張欽下山相親，我想相親是好事，就同意了，至於他們在路上乾沒有干別的什麼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歐春和的話既印證了歐春生「陪張欽下山相親」的說法，又推脫了自己與這件事的關係，可謂思維嚴謹，無懈可擊。

肖貴元靠近歐春和小聲說：「師兄，據我們山上當天值班的崗哨反映，張欽和歐春生是跟在林大彪後面下山的，後來林大彪的馬回來了，人卻沒有回來，而他帶在身上的槍卻被歐春生撿到了，不知道這件事是一種巧合，還是另有其它原因。昨天晚上，我問張欽跟歐春生究竟下山幹什麼去了，張欽這小子說話吱吱吾吾，答非所問，無奈之下我只好叫耿兵把他關到後面的小黑屋子，讓他閉門思過，逼他說實話，誰知這件事情還沒有搞清，他卻突然一蹬腿走了，看癥狀好像是中毒死亡。」肖貴元和歐春和正聊着，林小彪聞訊也趕來了，他面色慍怒，有些氣憤的對肖貴元說：「大當家，張欽還沒有說實話，突然間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懷疑張欽死亡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林小彪說完，目光咄咄逼人的盯着歐春和。

歐春和見林小彪滿懷敵意的盯着自己，有如芒刺在背，有點做賊心虛地說：「林小彪，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我又沒有跟着你哥，他回來不回來這事跟我有關嗎？」林小彪針鋒相對地說：「這事跟你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心裏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個人壞事做多了，早晚會有報應的。」歐春和撇着嘴不屑的地說：「報應，還不知道誰先遭報應呢，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肖貴元見歐春和跟林小彪兩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離譜，再說下去兩個人極有可能撕破臉皮甚至大打出手，於是趕緊勸阻：「好了，過去的陳芝麻、爛穀子就不要再提了，今天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們兩個就別吵了，這件事情背後不管有沒有名堂，我早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大家一個交待。」肖貴元停頓了一下，接着說：「師兄，你去告訴歐春生，在這件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叫他不要隨便外出；小彪，你哥下山兩天了還沒有回來，下落不明，那就辛苦你下山一趟，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一有發現馬上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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