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冷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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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冷戰

她感到分外孤獨、無助。今後的日子如何過？「眼前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為我燃起的心燈！」若曦顧影自憐。她又想起了莫非：他靦腆可愛，不顧自尊在母親面前跪着求情，分開一年多，他考上研究生了還來找她......和莫非在一起的那幾年，才是她真正快樂的幾年。

往事歷歷，若曦淚如雨下，怨自己的命。

「他碩士該要畢業了？」想到這些的時候，她既為他高興，又為自己傷感——她永遠地失去他了！這種複雜的情緒像開瓶的可樂一般冒泡蔓延。她反問自己：「如果命運重來一次，我會不顧一切地爬下水管，和他遠走高飛嗎？」

仔細地回憶當時的處境，她的答案是否定的。任何時候，她都不能置相依為命的母親於不顧啊！

可她和他是那樣默契，她是那樣深愛着他，卻不能在一起！所有的回憶，都是今夜傷感的發酵粉。她泣不成聲，轉身空洞地望着屋內的大床——這才是她要真正直面的灰撲撲的生活！

良久，她止住哭泣，回到現實生活中來了。走到窗前，看到窗台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爐灰。她順手將半干半濕的舊毛巾抹了抹，黑乎乎的灰沾在了毛巾上。

窗檯比她想像的還要臟。

洗完澡躺在床上，她全身癱軟如泥。看看雙人枕頭的另一邊，空空如也。她心裏隱約希望他這晚不要回來，他在家總是讓她有一種壓迫感和入侵感。她真願意就這樣一個人待在這個空間里——彷彿這樣她才是安全和自由的。

半夜時分，吳德厚醉醺醺地回來，鞋子也沒脫就倒在床上。

有輕微潔癖的若曦看着難受，忍不住喚他起來把鞋子外套脫掉，洗完澡再睡。

滿身酒氣的吳德厚不耐煩了，他猛地一翻身，將若曦壓在床上，一邊揮舞着胳膊一邊口齒綿纏，罵罵咧咧：「我讓你管我！我讓你管我！我讓你給我生個掃把星！這一年多來，我在單位沒有哪一天是舒服的。看你們欺負我，讓我上個班都要看你們的臉色。等我當了廠長，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若曦猝不及防，恐懼感抓住了她。她奮力反抗也抵不住發酒瘋的吳德厚如雨點般的拳頭。她一咬牙，狠下心來使勁蹬了吳德厚幾腳，終於從重拳之下逃脫了出來。

等她下床整理好頭髮，吳德厚哇哇地一陣嘔吐，弄得床上，地上，衣服上全是髒兮兮的，散發出一股惡臭。若曦尖叫着捶打她：「你這個魔鬼，將床全部弄髒了。」她用力搖得他的頭撞到木床的後背上，發出「咚」的一聲響，若曦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以為他會要回手。可他毫無反應，脖子扭到一邊，像頭死豬一樣歪在那些嘔吐物上睡去，鼾聲如雷。

挨了揍的若曦渾身疼痛，她哭着詛咒道：「你是個魔鬼！你遲早會遭到報應的！」來到客廳，擰亮燈，只見胳膊上、身上、腿上，到處一片淤青。

明天同事看見了怎麼辦？她找到了家庭醫藥箱，給自己塗上了活血化瘀的正紅花油，忍着痛揉搓一陣。

她在客廳沙發上默默地坐了許久。他真是心狠手辣呀！她倒吸一口冷氣：今晚若不是努力反抗，恐怕早被他活活揍死了！

她越想越恐怖，越想越心寒。她簡直不敢與他同床共寢了！她一會兒埋怨母親不在這裏保護自己，一會兒又慶幸母親帶走了女兒，讓孩子避免見到這糟糕的一幕。她回到卧室捂着鼻子拿枕頭，打算就在客廳里睡。只見吳德厚嘔吐的一大堆穢物正散發出噁心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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