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愛的婚姻，更兼可惡的弟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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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的老家也在農村，他們在縣城沒有房子，馨如和趙明結婚後，在單位宿舍湊合住了幾年，最近政府辦整頓機關住宿情況，不讓帶孩子的職工在單位宿舍繼續住宿了（嫌孩子上班時間吵鬧機關），所以他們暫時租趙明二弟媳陳燕娘家的房子居住。陳燕娘家的房子在縣城南邊上，陳燕的父親已經去世，陳燕的媽媽馬春香帶着還未出嫁的小女兒陳婷住五間上房，他們租住三間南房，在同一個院子里。

趙明弟兄三人，他是老大，但是抱養的。他還有兩個弟弟，趙天和趙樂，都是考上大學以後，分配工作的。也都結婚了。

二弟趙天和陳燕夫妻在他們單位工商局的家屬樓上居住。三弟趙樂，分配在縣改革辦工作，他暫時還沒有孩子，和妻子徐麗住在單位宿舍里，雙休日零星來馨如家玩一次。

住在馬春香院子時間不長，馨如就感覺馬春香一家（尤其是陳燕）有些勢利，有些市儈。有件事，她對她印象太深了。一次大家無意中聊天，陳燕說起他們單位上的日常瑣事，就順便說：「啊呀，我們單位上的那個宣傳幹事李政，人家年輕輕的，卻做事那麼聰明！成天起來，就知道拿個錄相機在局長屁股後面追著錄，只要哪裡看見局長了就給錄開相了，一直跟在局長後面跑，天天給局長錄工作新聞，徹錄的局長不久就把他給提拔了，則再不錄了。看人家多聰明！」馨如聽了，覺得一個縣級工商局長的日常工作嗎，能有多大新聞價值呢？趁上天天起來錄個沒完呢，可想而知，那個李政為人有多噁心才那麼做呢，可陳燕卻感到他那麼聰明，可想而知陳燕也市儈的夠分，要不然她怎麼會那樣羨慕那種人呢？不但如此，馨如同時還感到，這家人什麼事情都特別愛趕時髦、追潮流。因為只要社會上流行什麼了，在能力允許的範圍內，他們肯定第一時間就跟上風了。即使如此，馨如還是告誡自己，一定要他們處好關係，畢竟自己住在他們院子里，馨如想：在這種敏感的親戚關係面前，不能太清高。何況，後來她能夠理解和包容得了世俗的生活了，雖然她還是特別逆反一些世俗的現象。但事實上，這家人的素質不僅僅是世俗與市儈的問題，而是遠不是她想像的那麼簡單，或者說遠是她想不到的惡劣。

很快半年多過去了，馨如和趙明的兒子趙陽都已經五歲了。

有個禮拜天下午，趙陽鬧的怎麼都哄不乖，馨如擔心孩子吵人家了，常沒時間、也不喜歡怎麼串門的馨如，也把孩子領上去隔壁鄰家串門去了。

鄰家大嫂叫張彩梅，她經常來馬春香家串門，和他們關係挺不錯，和馨如平時關係也不錯。

禮節性的熱情寒暄之後，張彩梅逗馨如兒子趙陽玩了一會兒，又張長李短不着邊際地瞎聊一會兒，接着問馨如說：「陳燕平時看着好好的人么，怎麼是那種女人呢？我們家今天來個我老公的朋友叫劉本星，和陳燕是一個單位的，當我老公無意中說起陳燕的娘家就在附近的時候，他說他們單位的副局長劉文輝二百五着呢，喝醉了，說他勾引陳燕來着，陳燕居然說『我們現在的年輕人還有什麼事情接受不了呢？』，然後他們兩個就有那種事了。」馨如一聽，有點反感，她討厭別人說是非，何況她覺得陳燕平時無非穿着打扮說話愛趕時髦一些，為人有些市儈和趾高氣揚罷了，但感覺應該還不是那種女人，尤其是人家和老公趙天的關係看上去特別好，有那種可能了？何況那個劉文輝再二百五吧，自己做了那種事，還往出說呢，也許是他追陳燕追不上，給陳燕造謠呢！現在這社會，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何況自己的遭遇說明了什麼？可是，這時她想起，陳燕曾經無意中得意地誇她自己有多聰明的時候，給她說過，「趙天嘛，讓我賣了還幫我數票票着呢」，當時她聽了那話，以為是夫妻之間因為生活瑣事庸俗無聊的鬥智心態，並不是別的。還有一次，陳燕在她跟前誇他們每天吃的有多好的時候，順便說：「現在的人，就是要追求各種享受了，否則活着有什麼意思呢？我這輩子，不管哪方面，都想好好享受了！他趙天知道個屁了！」。陳燕說話不但粗俗，更重要的是聽她說話的口氣，彷彿她有什麼趙天不明白的不可告人的隱私似的。但馨如又覺得也許是自己多心了。人家如果真正是那樣，不可能說出來的，也許是說話措辭有問題。但是現在，她想起陳燕的這兩句話，就對她有些懷疑，可想想他們平時夫妻關係確實一直特別好，而且經常出出進進兩個人都是手臂挽着手臂，要知道這樣的做派，在這個環境里幾乎是很少有的啊，因此，她就否定了陳燕有那種問題的可能性。她把她對這件事的分析給張彩梅說了一下，張彩梅說也許了。後來她們又瞎聊一會兒，馨如便說時間不早了，就帶着孩子回家了。

雖然趙明是抱養的，而且他和他的兩個弟弟平時看着關係很好很正常，但只有他們自己能夠明白他們中間確實像隔着一層什麼似的。但馨如一點也不見外，而且正因為如此，她反而覺得更應該關照和關愛趙天、趙樂兄弟及其家人，並且一定要和他們搞好關係。既然這樣，她平時就更加體貼和關心他們。雖然他們基本上都是同齡人，可畢竟自己是他們的嫂子，所以，在這件事上，也不例外。

馨如自己有過被人造謠誣陷的遭遇，所以陳燕被人家說成那樣，馨如覺得很可能也是被造謠誣陷了，她不僅心裏同樣為陳燕鳴不平，而且那天陳燕帶着她兒子輝輝回娘家看她媽馬春香的時候，她們倆站在院子里聊了一會天兒，陳燕向馨如炫耀輝輝的聰明，她說：「你不知道我們輝輝有多聰明，昨天他和鄰居家的孩子樂樂一起出去玩，因為剛剛下過雨，家屬樓院子里有積水，結果不小心把他自己鞋子弄濕的同時，把樂樂的鞋子也給弄濕了，輝輝擔心樂樂回家告訴她媽媽，她媽媽不依他，就耍賴，先倒打一耙，居然跑到樂樂家，大着膽子對樂樂的媽媽說：『阿姨，你們樂樂把我的鞋子弄濕了，你給我賠！』鄰家阿姨說她在樓上親眼看到是輝輝把樂樂的鞋子給弄濕的，輝輝卻小小年紀居然這樣做事，真是不一般！當樂樂媽媽無意中給我說這事的時候，徹把我驚訝死，這麼小的孩子，居然會訛人，簡直太聰明了，太聰明了！」陳燕在說的時候，彎下腰，把輝輝親的死去活來。馨如看的有些納悶，她怎麼是這樣的作派，又是這樣的教育孩子呢？同時，她順便向馨如借書，問馨如那裡有沒有《厚黑學》，馨如不知道那書里寫的是什麼內容，但單聽那個書名就討厭，心想你有必要看那種書嗎？馨如討厭、憎惡現在的社會思想混亂，不但公開銷售各種各樣烏七八糟的書籍，甚至販賣各種色情光碟！把整個社會攪得特別不像話、特別惡劣。而且，要知道陳燕這樣的人幾乎從來不看書，好不容易想看點書，居然看的是這樣的書？她覺得有必要給陳燕提醒一下，讓她不要看那樣的書，而且也許陳燕平時說話能牙二齒的不注意，讓人家把她當成那種女人了，然後追不上，就給她瞎造謠呢，因此也有必要提醒她一下。所以她給陳燕淡淡地說：「陳燕，你最好不要看那樣的書，現在的社會太亂了，而且某些打着時髦幌子的東西不見得都是好東西，要學會鑒別了；同時，象咱們這樣的環境，女人家說話也許還要注意點，不然被人家誤解了會到處給你瞎說的。」沒想到，陳燕因為心裏有病，一下緊張的會錯了馨如的意思，以為馨如知道她什麼醜事了，在打勸她不要那樣做呢，她居然緊張忐忑而辯解地直接把自己的醜事說了出來，她怯怯地說：「我是被人家教唆成那樣的，我們單位上的女人都那樣，一天到晚拉話就說，現在中國文化都放開了，有什麼接受不了的？何況，那樣能得到多少好處呢？」馨如一下驚呆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何況她說的話透露出的信息比別人說的更惡劣，她一下鄙夷厭惡透了陳燕的同時，也恨透了自己的多事！簡直莫名其妙！她懊惱透了！怎麼會遇到如此惡劣的事情！陳燕原來不但真的是那樣的女人！而且居然比別人說的更加的愚蠢和噁心。她自己有問題，居然說他們單位上的女人都那樣，永遠吧有那種可能呢？何況中國人從小到大都接受的是什麼教育，你又不是從月亮上來的？那麼大的年齡了，怎麼能被別人「教唆」成那樣呢？騙自己去！

很自然，馨如再見了陳燕，心裏厭惡着，但面上儘可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只是盡量不和她接觸和來往。而陳燕不可能不明白她是怎麼回事情，所以她把馨如恨透了！

後來，陳燕對馬春香借口說單位忙，家務忙，又忙兒子的方方面面，幾乎很少來娘家了。

馬春香還有一個兒子叫陳強，姊妹中為老大，住在隔壁，和馬春香的幾個女兒以及馬春香關係不怎麼好，雖只一牆之隔，但平時不怎麼到馬春香家來，她三個女兒，除了小女兒陳婷在家待業，和她住在一起，大女兒陳芳和二女兒陳燕都有正式工作。

有一天，馨如下班後正忙着做午飯，老公去幼兒園接兒子趙陽還沒回來，窗子開着，突然聽見陳燕大姐陳芳在院子里聲音扯的老長的指桑罵槐道：「狗日的不識抬舉，還在背後給我們造謠、喪揚我們了？我們還怕別人造謠、喪揚了？不想住，滾出去！」她一邊叫囂嚷嚷着一邊往上房馬春香家去了。馨如聽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的，但口氣無疑是說自己一家呢，因為這院子里再沒有別的人住着了。她驚訝地望着窗外，疑問的眼神意思說：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但她只疑問、納悶兒了一秒鐘，聯想到趙燕以後再都不來娘家了！就有點回味明白這大概可能是怎麼回事情了！但還是不能確信。

天啊！她明白了，肯定就是她想像的那樣。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事情呢？怎麼成了這樣了呢？她立即就想到了這件事情的莫名其妙的不堪設想的後果及其無法處置性，她再次恨透了自己上次的單純和多事。顯然，陳燕嫌自己不把她當人了，而且自己住在這個院子里又象眼中釘一樣讓她難受，時間長了她不來娘家怎麼辦呢？她要找台階下、她要報復、她要出毒恨！所以就無中生有、捏造是非、歪曲事實了，而這樣自己一家子也許馬上不能再在這個院子住下去了，而且這件事情後果難以預料！

可是，這可怎麼辦呢？馨如頓時渾身軟的沒了力氣！她一半兒是被氣的，一半是被嚇的，因為這件事情和馬春香一家人不說明白吧，讓整個一家人在誤解中把她恨死了；說明白了，又怎麼可以？何況同樣會讓這家人把自己恨死的，而且那樣陳燕會更加恨死自己的！所以，不管怎麼樣都不可避免地會把馬春香一家人給得罪深的！現在，自己無論哪種選擇，都會讓她和馬春香一家彼此無法面對的！想想，真是討厭死自己了，從來清高的看不起是非人，沒想到一個好心，反而把自己變成「是非人」了！何況老公又會怎麼誤解和厭惡自己！簡直無聊、荒謬透頂了！

而且，確實自己一家從此再在這裏怎麼住下去呢？再住下去怎麼相處啊？因此，難道要趕快另外租房子去嗎？可是，短時間內能到哪裡去租房子呢？不難想像，在這種情況下，從此這兩家人的矛盾莫名其妙的就會往深構的！而且怎麼給老公解釋清楚呢？最終即使說清楚了，也可能讓老公把自己恨死罵死了。這個環境里的很多男人幾乎都是大男子主義，趙明也不例外。因此，自己和趙明的感情肯定無形中也不知道要糟糕到什麼地步去！不知所措中，馨如心亂如麻地繼續做着飯。

不一會兒，馬春香撲憤憤的真的跑到南房來了，果然兀嘶嘶的彷彿直想扇馨如兩個耳光，她憤恨的指着馨如說：「藍馨如，我還把你們當人來着嘛，哪裡對不起你們了？你給我們女子陳燕造謠，還在背後喪揚我們了？你把趙明叫回來，咱們請上幾個人好好說說！」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小妹陳婷在外面說：「把狗狠狠扇兩個耳光！」

正說著老公趙明和兒子趙陽回來了。趙明看到馬春香一臉怒氣的指着馨如，彷彿要扇她耳光似的。事態這樣的嚴重不對，他就驚訝地問到：「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馨如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從來想不到自己會遇上這樣荒謬又荒誕的事，又面對趙明不知真相的納悶和逼視，搞不好事態一秒鐘就變得不可收拾了，她由此被陳燕和陳家人的這種德性氣的渾身發麻，兩眼發黑，她感覺自己下一秒鐘也許就會暈倒在地了！也許永遠不省人事都可能了，但在暈倒之前一定要讓陳家人知道事實真相，不然自己太冤枉了！而且老公也不會原諒自己的！她氣極反而腦袋清醒了，臉色蒼白着，什麼都不顧地急速朝着馬春香說：「我永遠吧有必要給你們女子陳燕造謠、或者背後喪揚她們了？是人家說陳燕來着，我還以為是人家給陳燕造謠了，好心給她提醒一下，是她自己說失口說出來的！不信你自己問陳燕去！」

趙明還是沒十分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還問：「什麼事？你說清楚點，說慢點，說詳細點。」而且他根據馬春香的態度已經對馨如開始憤怒和憤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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