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婷婷從倫敦回到北京的昨天晚上,胡榮軒正在公司期貨部觀察LME的期銅行情。由於巴克萊提供的臨時授信額度已經批准,胡榮軒拿到這項額度後究竟是做多還是做空,這讓他整個晚上都糾結不已,以至於去機場接顧婷婷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要是早做多的話,現在賺錢了;現在做多會不會被套?要是做空還會下跌嗎?如果下跌虧損就更大了!要是空頭回補,可能還可以攤低頭寸的成本……」胡榮軒眼睛緊盯着顯示屏,一臉焦慮的樣子。這一連串的假如在他腦海中反覆地糾纏,始終舉棋不定、遲疑不決。
其實,蕭繼銅把倫敦銅價砸下去,給了很多人出逃的時機,也給了很多人趁機賺錢的機會。這就取決於你的精明和智慧。在期貨交易中,猶豫不決,優柔寡斷,遲早將自己逼上斷頭台。
市場是什麼?市場是各種人性彙集的場所,是各種大眾心理波動的一面鏡子。人性與人心都是變幻莫測的,想以一個指標去洞悉市場,就跟以一個指標去洞悉人性人心一樣的艱難。
坐在一旁的馬啟元不像胡榮軒顯得那樣驚慌和着急。他殷勤地為胡榮軒沏了一杯鐵觀音,端到胡榮軒的面前,然後安慰地說道:「胡總,您先歇會兒,喝點茶。這行情漲跌不定,您還是再觀望觀望再說。」
胡榮軒似乎並不理睬馬啟元的話,大聲地嚷道:「觀望,觀望!這都一晚上了,再不下單,什麼機會都沒了!」
「國儲不是不斷地強調儲備非常充足嗎?從最開始市場猜測的8萬噸到現在的130萬噸,數量是越來越大。那麼,既然有充足的庫存,既然有一博的決心,何愁不跌呢?」馮啟元說道。
「問題是現在已經跌這麼多了,萬一國際基金來個瘋狂反撲,那我們可就雪上加霜了!」胡榮軒那緊皺的眉頭越發顯得焦慮不安。
「我認為:還是不能小看國儲的力量,這次國儲出手,目的之一是爭奪全球的銅金屬定價權,之二是把國儲以前庫存積壓多年的多餘的銅儲備在銅價歷史高位時套現。」馬啟元自信的說道。
「我現在還管他什麼定價權?我現在就希望下單賺錢,現在資金有了,反而不知怎麼辦了?」胡榮軒幾乎是吼了起來。
馬啟元見胡榮軒的火氣越來越大,也不敢再說話了。於是便也坐下來眼睛望着桌子上的顯示屏沉默着。
北京的時間已過午夜時分,倫敦金屬交易所的第二場銅交易結束了,銅價逐漸變得平靜。這時,胡榮軒突然想起今晚去機場接顧婷婷的事兒,於是「唰」地才椅子上站立起來,「壞了,忘了一件大事兒!」
「啥事兒啊?胡總。」馬啟元詫異地問道。
胡榮軒不顧馬啟元的詢問,迅速地離開期貨部向自己的辦公室跑去。他拿起辦公桌的手機一看,有好幾個顧婷婷的未接電話,他立即打了回去。對方的電話關機。他又打了幾次仍然是關機狀態。他又往家裡打電話,家裡的電話響了卻無人接聽。此刻,神色沮喪的胡榮軒重重地跌坐在辦公椅上。
為下單的糾結,對顧婷婷的不滿,氣急敗壞的胡榮軒煩躁了一夜,一直挨到天亮,他才從辦公室的沙發上爬起來。
而此時睡在蕭繼銅家的顧婷婷也醒了。她發現她昨晚竟然睡的特別香!他一醒來就聞到屋裡瀰漫着一股濃郁的咖啡香。她下床走出卧室,看到蕭繼銅正在忙着準備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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