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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擁有遠大的目標
人生不僅僅是為了生存
人類生活於「意義」的領域之中。我們所經驗到的,並不是單純的環境,而是環境對人類的重要性。即使是對環境中最單純的事物,人類的經驗也是以人類的目的來加以衡量的。假使有哪一個人想脫離意義的範疇而使自己生活於單純的環境之中,那麼他一定非常不幸:他將自絕於他人,他的舉動對他自己或別人都毫不起作用,總之,它們都是沒有意義的。我們一直是以我們賦予現實的意義來感受它,我們所感受的,不是現實本身,而是它們經過解釋後之物。因此,我們可以順理成章地說:這些意義多多少少總是不完全的,它們甚至是不完全正確的。意義的領域即是充滿了錯誤的領域。
假如我們問一個人:「生活的意義是什麼?」他很可能回答不出來。通常,人們若不願用這個問題來使自己困擾,就是用老生常談式的回答來搪塞它。然而,自有人類歷史起,這個問題便已經存在了。人們常會爆出這樣的呼號:「我們是為什麼而活?生活的意義是什麼?」不過,我們可以斷言:他們只有在遭受到失敗的時候,才會發出這種疑問,假使每件事情都平淡無波,在他們面前也沒有困難的阻礙,那麼這個問題便不會被訴之於言詞。每個人都只把這個問題和對它的答案表現於自己的行為之中。如果我們對一個人的話語充耳不聞,而只觀察他的行為,我們將會發現:他有個人的「生活意義」,他的姿勢、態度、動作、表情、禮貌、野心、習慣、特徵等等,都遵循此一意義而行。他的作風表現出:他好象對某種生活的解釋深信不疑,他的一舉一動都蘊含有他對這個世界和他自己的看法,他似乎斷言:「我就是這個樣子,而宇宙就是那種型態。」這便是他賦予自己的意義以及他賦予生命的意義。
隨人而異的生命意義是多得不可勝數的。而且,我們說過,每一種意義可能多少都含有錯誤的成分在裡頭。沒有人擁有絕對正確的生命意義,而我們也可以說:只要是被人們應用的生命意義,也不會是絕對錯誤的。所有的意義都在這兩極端變化。然而,在這些變化里,我們卻可以將各種回答分出高下:它們有些很美妙,有些很糟糕,有些錯得多,有些錯得少。我們還能發現:較好的意義具有那些共同特質,而較差的意義又都缺少那些東西。這樣,我們可以得到一種科學的「生命意義」,它是真正意義的共同尺度,也是能使我們應付與人類有關的現實「意義」的。在此,我們必須牢牢記住:「真實」指的是對人類的真實,對人類目標和計劃的真實。除此之外,別無真理。如果還有其他真理存在,它和我們也沒有關係,我們無法知道它。它也必然是沒有意義的。
每個人都有三條重要的聯繫,這些聯繫是他必須隨時耿耿於懷的。它們構成了他的現實,他們面臨的問題都是這些聯繫所造成的。由於這些問題總是不停地纏繞着他,他也必須不斷地回答這些問題,他的回答即能表現出他對生命意義的個人概念。這些聯繫之一是:我們居住於地球這個貧瘠星球的表面上,而無處可逃。我們必須在這個限制之下,借我們居住之處供給我們的資源而成長。我們必須發展我們的身體和心靈,以保證人類的未來得以延續。這是個向每個人索取答案的問題,沒有人逃脫得了它的挑戰。無論我們做什麼事,我們的行為都是我們對人類生活情境的解答:它們顯現出我們心目中認為那些事情是必要的,合適的,可能的,有價值的。這些解答又都被「我們屬於人類」以及「人類居住於此一地球之上」等事實所限制。
當我們慮及人類肉體的脆弱性以及我們所居住環境的不安全性時,我們可以看出:為了我們自己的生命,為了全體人類的幸福,我們必須拿出毅力來確定我們的答案,以使它們眼光遠大而前後一致。這就像我們面對一個數學問題一樣,我們必須努力追求解答。我們不能單憑猜測,也不能希圖僥倖,我們必須用盡我們能力所及的各種方法,堅定地從事此事。我們雖然不能發現絕對完美的永恆答案,然而,我們卻必須用我們的所有才能,來找出近似的答案。我們必須不停地奮鬥,以找尋更為完美的解答,這個解答必須針對「我們被束縛於地球這個貧瘠星球的表面上」這件事實,以及我們居住的環境所帶給我們的種種利益和災害。
我們並不是人類種族的唯一成員。我們四周還有其他人,我們活着,必然要和他們發生關聯。個人的脆弱性和種種限制,使得他無法單獨地達到自己的目標。假使只有他孤零零地活着,並且想只憑自己的力量來應付自己的問題,他必然會滅亡掉。他無法保持自己的生命,人類的生命也無法延續下去。他必須和他人發生聯繫,此種聯繫是因為他的脆弱、無能和限制所造成的、個人為自己的幸福,為人類的福利,所採取的最重要步驟就是和別人發生關聯。因此,對生活問題的每一種答案都必須把這種聯繫考慮在內:他們必須顧慮到「我們生活於和他人的聯繫之中,假使我們變得孤獨,我們必將滅亡」這件事實。我們最大的問題和目標就是:在我們居住的星球上,和我們的同類合作,以延續我們的生命和人類的命脈。我們要生存下去,我們的情緒就必須和這個問題與目標互相協調。
人類有兩種性別,個人和團體共同生命的保存都必須顧及這件事實。愛情和婚姻即屬於這種聯繫。每一個男人或女人都不能對這問題避而不答。人類面對這問題時的所作所為,就是他的答案。人們可以用許多不同的方式來解決此一問題,他們的舉動即表現出:他們認為可以為他們解決這個問題的最佳方法。這三種聯繫構成了三種問題:如何謀求一種職業,以使我們在地球的天然限制之下得以生存;如何在我們的同類之中獲取地位,以使我們能互助合作並分享合作的利益;如何調整我們自身,以適應「人類存在兩種性別」和「人類的延續和擴展,有賴於我們的愛情生活」等事實。
生活中的每一個問題幾乎都可以歸納於,職業、社會和性這三個主要問題之下。每個人對這三個問題作反應時,都明白地表現出他對生活意義的最深層的感受。舉個例子說吧,假如有一個人,他的愛情生活很不完美,他對職業也不盡心致力,他的朋友很少,他又發現:和他的同伴接觸是件痛苦的事。那麼,由他生活中的這些拘束和限制,我們可以斷言,他一定會感到:「活下去」是件艱苦而危險的事,它有着太少的機會與太多的挫折。他活動範圍的狹窄,可以用他的判斷來加以了解:「生活的意義是——保護我自己以免受到傷害、把自己圈圍起來,避免別人接觸。」反過來說,假使有一個人,他愛情生活的各方面都非常甜密而融洽,他的工作導致了可觀的成就,他朋友很多,他交遊廣闊而成果豐碩。我們能斷言,這樣的人必然會感受:生活是件富於創造性的歷程,它提供了許多機會,卻沒有不可克服的困難。他應付生活中各種問題的勇氣,可以用下面的斷語來加以了解:「生活的意義是——對同伴發生興趣,作為團體的一分子,並對人類幸福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在這裏,我們可以看出:各種錯誤「生活意義」的共同尺度,和各種正確「生活意義」的共同尺度。所有失敗者——神經病者、精神病者、罪犯、酗酒者、問題少年、自殺者、墮落者、娼妓——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他們缺乏從屬感和社會問題可以用合作的方式加以解決。他們賦予生活的意義,是一種屬於個人的意義:他們認為,沒有哪個人能從完成其目標中獲得利益,他們的興趣也只停留於自己身上。他們爭取的目標是一種虛假的個人優越感,他們的成功也只有對他們自身才有意義。謀殺者在手中握有一瓶毒藥時,可能會體會到一種權力之感;但是,很明顯地,他只能使自己相信自己的重要性,對別人而言,擁有一瓶毒藥並不能抬高他的身價。事實上,屬於私人的意義是完全沒有意義的,意義只有在和他人交往時,才有存在的可能。只對某個人意味某些事情的一個字,實在是毫無意義的。我們的目標和動作也是一樣,它們的唯一意義,就是它們對別人的意義。每個人都努力地想使自己變得重要,但是如果他不能體認:人類的重要性是依他們對別人生活所作的貢獻而定的,那麼他必定會踏上錯誤之途。
所有真正「生活意義」的標誌是:它們都是共同的意義——它們是別人能夠分享的意義,也是能被別人認定為有效的意義。能夠解決生活問題的優良方法,必然也能為別人解決類似的問題:因為我們在其中可以看出如何用成功的方式來應付共同的問題。即是無才,也只能用甚至高無上效用來定義,因為一個人的生命只有被別人認定為對他們很重要時,他們才會稱他為天才。表現於這種生活中的意義必然為:「生活意指——對團體貢獻力量」。在這裏,我們談的不是職業動機。我們不管職業,而只注意成就。能夠成功地應付人類生活中問題的人,他行為的方式顯得好像已經認清:生活的意義在於對別人發生興趣以及互助合作。他所做的每件事情似乎都被其同類的喜好所指引,當他遭遇困難時,他會用不和別人利益發生衝突的方法來加以克服。
對許多人而言,這很可能是一種新的觀點,他們也許會懷疑,我們賦予生活的意義是否真的應該是:奉獻,對別人發生興趣和互助合作。他們或許會問:「對於自己,我們又該做些什麼呢?要是一個人老是考慮別人,老是為別人的利益而奉獻自己,他豈不是要感到痛苦?如果一個人想要適當地發展自己,至少他也應該為自己設想一下吧?我們之中難道沒有人應該學習怎樣保護我們自身的利益,或加強我們本身的人格么?」這種觀點,是大謬不然的,它提出的問題只是虛假的問題而已。假若一個人在他賦予生活的意義里,希望對別人有所貢獻,而且他的情緒也都指向了這個目標,他自然會把自己塑造成最有貢獻的理想型態。他會為他的目標而調整自己,他會以他的社會感覺來訓練自己,他也會從練習中獲得種種技巧。認清目標後,學習即會隨之而行。慢慢地,他會開始充實自己以解決這三種生活問題,並擴展自己的能力。且讓我們以愛情與婚姻為例。如果我們深愛着我們的伴侶,如果我們致力於充實我們愛侶的生活,我們自然會竭盡所能地表現出自己的才華。假使我們沒有奉獻的目標,而只想憑空發展人格,那只是裝腔作勢,徒然使自己更不愉快而已。
奉獻乃是生活的真正意義。假使我們在今日檢視我們從祖先手裡接下來的遺物,我們將會看到什麼?他們留下的東西,都是他們對人類生活的貢獻。我們看到開發過的土地。我們看到公路和建築物。在傳統中,在哲學裏,在科學和藝術上,以及在處理人類問題的技術方面,我們還看到了他們生活經驗互相交流的成果。這些成果都是對人類幸福有所貢獻的人們留下來的。其他的人們又怎麼樣呢?那些不合作分子用那些賦予生活另一種意義的人,那些人只會問:「我該怎樣逃避生活」的人,都怎麼樣了?他們身後一點痕迹也沒有留下。他們不僅已經死亡,他們的整個生命也是貧瘠不堪的。我們的地球似乎曾對他們說過:「我們不需要你,你根本不配活下去。你的目標,你的奮鬥,你所保持的價值觀念都沒有未來可言。滾開吧!一無可取的人!快點死亡,快點消逝掉吧!」對於不是以合作作為生活意義的人,我們所下的最後斷語是:「你是沒有用的。沒有人需要你,走開!」當然,在我們現代的文化中,我們可以看到許多不完美之處,當我們發現了弊病,我們就該改變它,不過這種改變仍然必須為人類謀取更多福利為前提。
了解這種事實的人是到處都有的。他們知道:生活的意義是對人類全體發生興趣,他們也努力地培養愛情和社會興趣。在備種宗教中,我們都能看到這種救世濟人的心懷。世界上所有偉大的運動,都是人們想要增加社會利益的結果,宗教即是朝此方向努力的最大力量之一。然而,宗教的本旨卻經常被曲解;除非它們更直接地致力於此工作,在它們現在已有的表現外,我們便很難再看出它們能夠做更多的事。個體心理學以科學方法,採用了科學技術,也獲致同樣的結論。由於科學使人類對其同類的興趣大為增加,所以它或許比政治或宗教等其他運動更能接近此目標。我們從各種不同角度探此問題,但目標卻始終如一——增加對別人的興趣。
因為這種賦予生活的意義,其性質有如吾人事業的守護神或隨身惡魔,所以我們對這些意義是如何形成的,它們彼此之間有哪些不同,如果它們犯了重大的錯誤,又應如何糾正等事情的了解,乃是非常重要之事。這是屬於心理學的研究範疇。心理學有別於生理學或生物學,就是它能利用對「意義」以及它們對人類行為及人類未來之影響等事情的了解,來增進人類的幸福。
從呱呱墜地之日起,我們即在摸索着追尋此種「生活的意義」。即使是嬰孩,也會要設法估計一下自己的力量,和此種力量在環繞着他的整個生活中,所佔的分量。在生命開始第五年未了之際,兒童已發展出一套獨特而固定的行為模式,這就是他對付問題和工作的樣式。此時,他已經奠下「對這世界和對自己應該期待些什麼」的最深層和最持久的概念。以後,他即經由固定的模式來觀察世界:經驗在被接受之前,即已被預為解釋,而此種解釋又是依照最先賦予生活的意義而行的。即使這種意義錯得一塌糊塗,即使這種處理問題和事物的方式會不斷帶來不幸和痛苦,它們也不會輕易地被放棄。
只有重新檢討造成此種錯誤解釋的情境,認出謬誤之所在,並修正固有模式,這種生活意義中的錯誤才能被矯正過來。在少數情況下,個人也許會被錯誤作風的結果逼迫,而修正他所賦予生活的意義、並憑自己的力量成功地完成此種改變,然而,如果沒有社會的壓力,如果他不發現:假使他再我行我素,則他必然會陷入絕境,那麼他必然不會這樣做。而且,這種作風的修正,大部分要藉助於某些受過訓練而了解這些意義的專家,他們能參與幫助發現最初的錯誤,並從旁建議一種較為合適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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