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周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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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莞醒過來已經是上午9點，自從她進了劇組，睡眠時間變成切割成了碎片。劇組的人善於利用一切時間睡覺。片場、酒店、化妝間，隨時隨地可以短暫地補眠。連睡6個小時，已經是奢侈。

陳莞一夜好睡，甚至不知道周念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甚至沒有做夢，只記得夢裡颳了一夜的風。

已經4個月了，她也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快放手。和周念相處的半年，好像看了一場漫長的電影，那個黑暗的劇場隱藏了她肆意的感動、痛苦和歡愉，她沉浸其中，甚至覺得那才是真正值鮮活的人生。可燈光終要亮起來，不得不整理心情退場，外頭是晴朗的白天，太亮了。要快些從夢中醒來，再快一些，繼續現實的人生。

展晞殺青之後劇組放了兩天假，陳莞決定回家。她洗了澡，還化了妝，讓自己看起來更有精神一些。剛走到酒店大廳，就碰見了周念。他坐在門口的沙發上，跟門神似的盯着來往的人，看到陳莞便跟上她。

周念問：「吃早飯嗎？」

他手裡提着早餐袋子，陳莞認得，是昨天晚上她跟葉飛去的那家的粥店。她看着他眼下灰青色的黑眼圈，不知怎麼，就心軟了起來，「謝謝你，剛好我留着路上吃。」

陳莞話剛落音，電話就響了起來，是葉飛打來的。她有些頭疼，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了，那頭葉飛急的不得了：「陳莞，你可接電話了，你媽媽高血壓犯了，剛送到我們學校的附屬醫院，你今天能請假嗎？」

陳莞掛了電話就往外走，周念跟在她後頭，說：「我開車送你，這樣快一些。」

「你哪來的車？」

「我早上租的。本想着，你不願意見我，我開車出去轉轉也方便。」

陳莞一剎那竟有些失落，但是她顧不得多想，「行了，走吧。」

葉飛一個人坐在外面的走廊上，看到陳莞和周念一前一後跑過來，深感意外：「周念你怎麼跟着來了？」

陳莞沒應聲，徑直進了病房，秦珍已經打上了擴張血管的點滴，睡着了。

「阿姨沒事。只是以後需要常備降壓藥了。」葉飛搬了小凳子讓陳莞坐下，「王老師回去收拾東西了，讓我幫忙看着。你爸爸出差了，我想着，你都回來了，你媽生病，你得來看看，要不然以後多愧疚。」

「謝謝你葉飛。」陳莞坐在床邊，摸了摸秦珍冰涼的手，「等下我跟舅媽打電話，今天辛苦你了。」

葉飛看了看時間，點了點頭說：「那我走了，我剛好有課，下了課我再來看阿姨。」

站在一旁的周念突然出了聲音：「那我送送葉飛。」

「嗯。」

葉飛走了之後，陳莞才意識到自己下意思的「嗯」多麼荒唐。口嫌體正直，周念和她之間的那條線，從清晰到模糊，到如今，更是剪不斷理還亂。明明已經處理乾淨，如果不是他突然跑到這裏，他們之間早就清爽似楚河漢界，互不干擾了。

周念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手裡拿着一個熱水袋，「放到你媽手腕下面暖一暖。」

陳莞接過熱水袋時摸到了他的手背，一片滾燙，可熱水袋只是溫的。

「你是不是發燒了？你房間的空調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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