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賠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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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老侯在後視鏡當中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娘，始終都是面帶着微笑，眼神痴痴獃獃的，和正常人不同。

「大爺，大娘是不是有些冷啊？」老侯問道，「要不要我開一下暖風。」

大爺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說道：「不冷，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老侯歉意的說道。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她這樣已經好幾年了，我現在都已經習慣別人的目光了，你突然這麼一說，我還接受不了了。」

老大爺嘴上是在笑，老侯卻在後視鏡當中捕捉到了一絲落寞。

「應該是五年前吧，時間長了都有些忘記了。」老大爺說道，但是老侯能看出來，老大爺不是忘記了，他只是不想說而已，在他的心裏一定有一個清晰的數字。

「有一天我外出回家，她突然開口對我說，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在我家？把我嚇壞了，連忙帶着她去了醫院，診斷結果是老年痴呆症。」

「這種病沒治，只能慢慢調養，然後慢慢的減緩這種病症前進的速度。」

老大爺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塊手帕，在大娘的嘴角輕輕的擦拭，那裡有口水流下來。

「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剛剛學會說話的小女孩兒，什麼事情都要詢問好幾遍。」

老大娘的頭上戴着那個已經老舊的粉紅色的髮夾，腦袋歪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景色。

眼睛痴痴獃獃的，沒有任何的色彩。

老大爺滿是寵溺的看着她，她就是自己生命當中最珍貴的寶貝的。

「從最開始的忘記自己剛剛說過的話，然後到忘記自己身邊的人，然後到最後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說不出來，用了五年的時間。」

「這五年是我最幸福，但也是最痛苦的五年。」

老大爺說道：「幸福的是不會有人嘮叨我了，我想怎麼做怎麼做。痛苦的是，沒有人嘮叨我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在當時非常的困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在她在的時候，每天在我耳邊嘮叨，我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但是在那一個月，我就像是一個五頭的蒼蠅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已經鍛鍊出來了，知道她什麼時候要喝水，什麼時候要吃飯，什麼時候要上廁所，什麼時候需要什麼東西，我全都知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的帥？」

老大爺用手在自己的頭髮上摸了一下，然後對着老侯說道。

老侯沒有感覺到他是在耍帥，他在努力的嚴實着自己內心當中的痛苦。

「不要覺得我很可憐，我現在活的很輕鬆，從來沒有過的輕鬆，我需要的你們能用正常的眼光看着我，不是那種憐憫、可憐、同情的目光。」

老大爺說道：「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可憐，只要我們兩個能在一起，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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