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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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心念

一座小山上，凌沐寒盤坐在一塊石頭上，靜靜看着落日。

霞光萬丈，將整個天際染金紅，一朵朵雲緩緩飄向遠方，天幕之中浩瀚遼闊，三兩顆星辰隱隱閃爍。

「唉」，凌沐寒長嘆一聲，「人心歷練還是不夠啊！」

等了一天，劉甲等人一個都沒有出現，已經過了一白天的時間，想來他們是不會來了。

「想來是被騙了，」凌沐寒喃喃道，「還是紅葯說得對，不能輕易相信人啊，何況還是修士。」

凌沐寒有些失望，倒不是覺得赤霄果被騙走有多丟臉和可惜，只是失去了結交一幫修士的可能。是的，凌沐寒想要結交一幫修士，最好是能生死相交的，因為凌沐寒需要他們的幫助。再過四年多的時間，他需要去攻打一個有嬰變期老怪的門派，所以他不能孤身一人，他需要幫手。只是修界難免殘酷了點，互相欺騙，掠奪。

也是，自己本來就存着不良的心思結交他們，被虛與委蛇騙走一枚赤霄果也是理所應當，禮尚往來嘛。只是看人的功夫終歸不夠，心性歷練還差了點。

自從那和尚將體內的血煞戾氣封存起來之後，凌沐寒的心性越發清晰平和，行事也不再似夜幕之時渾噩、暴戾，只是人心世故，終不是能簡單看明白的。

「只懂防備，怎麼學得了世故？怎麼揣摩得了人心？」凌沐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凌沐寒坐着看了許久的落日，默默回憶着自己的過往，想要調整自己的心態，明悟自己的心性。

雁棲山下，平安無憂，直到被馬匪屠戮整個村落，從此心中戾氣橫生，一心想要復仇。入了碧陽宗，遇見娟姨，在娟姨的愛護下，心中魔障被漸漸控制，潛心修行度過一年。碧陽宗驚變，娟姨被殺害，蘇小芸被囚禁。入夜幕，開始殺手之途，心性混亂，殺戮成性。

凌沐寒攤開雙手，彷彿看到無盡血光，一張張或扭曲，或不甘，或慘痛，或悲憤的臉映入眼中。

「他們一定很恨我吧，那樣的我和屠戮村落的馬匪又有什麼不同呢？」凌沐寒聲音嘶啞而痛苦，「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生顛沛流離，到哪都是殺戮，到哪都有仇恨」，凌沐寒有些自嘲笑了笑，「我當如何處世呢？」

這一聲自問，凌沐寒雙眼泛起迷茫，眸中的光芒一點點渙散，「如何處世？」

心障，修士對自身之道所產生的困惑，不知前路，不知身處何處，最後一點點迷失，喪失神智。

「如何處世？如何處世？」凌沐寒不停低聲自語，一團黑白火焰在凌沐寒身邊升起，火焰透露出一股混亂的氣息。丹田內，金丹的旋轉時而快速時而緩慢，甚至停止，有要反過來旋轉的跡象，凌沐寒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不停顫抖。

「咚，咚，咚」，耳中似有鐘鳴回蕩，心口之上泛過一道金光，凌沐寒渙散的雙眸又一點點清晰起來。

一張和藹慈祥的臉，一張可愛活潑的臉，一張溫柔親切的臉，一一映如凌沐寒腦海中。那抹燭光，那道等候，那抹依靠，那縷溫暖，許多許多，凌沐寒的心在這一刻溫熱起來。

「當隨心而行，當隨緣而去。」彷彿和尚那聲佛號又在耳邊回蕩，如光破曉，如飲甘泉。

凌沐寒起身向東行了一佛禮，眼中精光有神，不再困惑，「我有你們，娟姨，小芸還有紅葯。」

隨後起身祭出飛劍向萬獸山脈深處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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