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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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白駒過隙，芳華易老，韶光易逝。

秋，深秋，微風掠過，枯葉隨風而逝，又悄悄地落在地上。

無名子獨自一個人，他手中正握着一柄掃把，清掃着地上的落葉，他時而向前疾走幾步，將掃把拋擲半空，只見，這掃把在空中不停地轉動，發出「沙沙」的響聲，霎時間，枯葉便隨風卷做一團。他時而又緩緩後退，舞動手中的掃把，將這團落葉紛紛擊散，動作輕巧靈動，身上卻粘不到一片落葉。他彷彿手中拿的不是掃把，又好似不是利器，確切的說倒像是他的舞伴。在旁人眼中，無名子這種掃地的方法是永遠也掃不幹凈的，可在他眼中，他清掃的並不是被微風卷落的枯葉，而是心中片片的憂思，片片的寂寞。

在一旁的馬重陽卻瞧的入神，一時呆住了。在經歷了白塔寺的事情之後的馬重陽變得更加的成熟，更加的內斂，他已經不在是那個風雪中救得的襁褓嬰兒，而是長身玉立，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

「師傅，您這種掃地的方法，何時才能掃的乾淨啊？」馬重陽搖頭不解道。

「重陽啊，為師掃的不是落葉，而是人生的煩惱！」無名子笑道。

馬重陽撓了撓頭，更是不解，心中料想，這眼前明明是落葉，怎麼會是煩惱呢？於是奇道：「這明明就是落葉，怎麼會是人生的煩惱呢？」

無名子淡淡一笑，道：「是啊，在他人的眼中，這地上確實是樹上的落葉，可在為師的眼中，這落葉就如同人生無盡的煩惱，揮之不去，揮之又來啊！」

馬重陽道：「師傅，難道你有心事嗎？」

無名子長嘆一聲，道：「來重陽，陪為師飲上幾杯如何？」說罷，一揮手，將手中的掃把擲向一邊，只見，這掃把在空中不住的旋轉，最後卻穩穩的立在了地上。下一刻，無名子疾步走向屋內走去，走過之處，落葉卻絲毫不動。

馬重陽不禁暗自讚歎，滿地雖已都是落葉，可師傅走過之處，足下疾風卻不帶動一片落葉，可見師傅的輕功甚是了得。隨手一揮，便將這掃把穩穩的立在地上，可見這內功也絕非等閑之輩。

片刻後，馬重陽便聞到了陣陣酒香，隨風飄散開來，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時刻將你胃中的饞蟲勾起，真是醉人心魂，欲罷不能。

「咯吱吱」推開兩扇屋門，只見，無名子正盤坐在炕上，炕上放着一張木製方桌，不大，卻足矣擺放三四碟小菜。一壇未啟封的老酒，酒雖然封着，卻封不住這醉人的酒香之氣。無名子隨手挑了一下火盆里的碳火，火星忽的一下飛濺，火旺了許多，屋內瞬間暖和了些。

無名子道：「重陽，你來了！」

馬重陽道：「師傅，我來了！」話音未落，便三步拼成二步的躥到了炕上，一邊咽着口水，一邊迫不及待的問道：「師傅，這是什麼酒，香氣如此醉人？」

無名子笑了笑，道：「這酒……」話只說了一半，當下便不再開口了，他手捋須髯，瞧着馬重陽，此刻無名子知道馬重陽對酒也是十分喜好的，是啊，又有那個男人不愛酒呢？他故意把話只說半句，是想瞧一瞧馬重陽能不能知道這酒的名字。

馬重陽見師傅無名子這般舉動，先是一怔，然後沉聲問道：「師傅，這酒難道是醉仙人嗎？」

無名子手捋須髯，笑道：「這酒正是你下山帶回來的醉仙人……」隨即，拎起酒罈，一隻手將酒罈拖在手中，另一隻手在酒罈下輕輕一擊，只聽「砰」的一聲，酒罈上的蓋子借力彈起，霎時間，酒香瀰漫整個屋子。他順勢一提，斟滿了兩大碗，將其中一碗推到馬重陽近前，笑道：「你我師徒二人，今日便一醉方休……」說罷，端起大碗，一飲而盡。

馬重陽也端起了斟滿酒的大碗，他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師傅依然保存着自己下山時帶回來的醉仙人，鼻子不由的一酸，激動的哽咽起來。

無名子見馬重陽如此模樣，奇道：「難道這醉仙人的味道不對嗎？不合你的胃口？」

馬重陽搖了搖頭，緩緩道：「只是這醉仙人讓徒兒想起了一些事情……」

無名子緩緩道：「重陽啊，為師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喝了這酒，你就會忘記這世間的一切煩惱……」

馬重陽長嘆一聲，道：「這酒真的能一解千愁嗎？……」說著，將滿酒的大碗端起，聞了一聞，然後又用舌尖舔了一小口，就感覺這酒，不是甜，也不是香，要說甜中帶香吧？也不是，那香中帶甜，也不是。總之，是說不出來的甜香在口中回味。

無名子悠悠道：「何以解憂，唯有美酒，今日就來個一醉解千愁……」隨即，又斟滿一大碗酒。

無名子和馬重陽師徒兩個人，你一碗，我一碗，就這樣，也不知喝了多少碗，只感到心情舒爽，酣暢淋漓，彷彿世間的一切煩惱憂愁都已將忘得一乾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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