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鬼魅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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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條是張鳳武消失的第二天早晨，張豪傑開大門的時候發現的。張豪傑早晨上學，發現大門縫裡插着一個紙條。張豪傑很驚奇的拿着字條，跑回屋裡讀給母親聽。

「吾兒見字，父已遠去。為父無奈，再見無期。錚錚男兒，頂天立地。肩負擔當，照顧娘親。日後有難，看吾醫豎。燃眉之時，貴人相助。」

知子莫如父啊！張豪傑不到上小學的年齡，可看到別的小孩背書包眼饞。回家粘磨這母親給他做書包，纏磨着父親送他去上學。

山村裡的孩子普遍上學晚，有的十來歲十幾歲才讓孩子上學讀書。理由也各種各樣，有的人家是大孩子要照看小弟弟小妹妹，有的人家是覺得孩子大一點上學不會受欺負。

張豪傑的父親也怕張豪傑年齡小，早上學受大孩子欺負。可住張豪傑死纏軟磨就是想上學，父親就答應了把張豪傑送進小學校一年級。

父親的教育方法很追隨偉大經典，給張豪傑上的第一課就是打架。給別的孩子打破頭父親管，父親是醫生啊！內傷外傷跌打損傷都能治，自己有葯有醫術。

打架要狠，不能吃虧。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大孩子怎麼了，大孩子遇到厲害茬也是紙老虎。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張豪傑從小伸胳膊踢腿好武咋，又有父親這個很另類的武術教頭培養着。張豪傑小小年紀還真不怕班裡的大個子，打起架來還真不含糊。

自從當了小學生，張豪傑的熱情那是空前的高漲。這個孩子不睡懶覺，總是第一個來到學校里。自從當了學生，張豪傑總是跑在父親前面開大門。父親算定了，字條會到兒子張豪傑手裡。

當年的張豪傑尚且年幼，只記住了照顧娘親四個字。這麼多年來張豪傑做到了，竭盡全力照顧母親。張豪傑是一個大孝子的美譽，是全村人給的肯定評價。

張豪傑讀完字條，不明白字條寫的是什麼意思。眨巴着小眼睛，看着母親的臉扭曲變形最後變得很麻木。丈夫以前也經常徹夜不歸，但以前不回家都會留話。

這一次一天一夜沒有消息，張豪傑的母親心神不寧。隱隱預感到要出什麼大事，聽完了兒子讀完丈夫的字條，這個女人表情連兒子都看不懂。

母親聽了丈夫留下的字條之後，深深的仰天長嘆。一天一夜的心驚肉跳，極力安慰自己丈夫不會有事。可字條就在眼前，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好在這個消息是丈夫走了，還不是最可怕死訊。

母親依舊是沒有任何錶情，沒有言語。當時母親手裡端着一個成乾糧的小籃子，籃子放在桌子上翻下來了。乾糧掉在地上，母親把張豪傑拉到懷裡。抱了很久很久，張豪傑感覺到母親在顫抖。

哪一天張豪傑沒有去上學，母親抱着張豪傑從早晨到天黑。直到張豪傑餓了，抓着母親的衣襟搖晃着要吃飯。

「娘，我餓了。天都黑了我們怎麼不點燈啊！我爹怎麼還不回家啊！」

母親不哭不鬧，輕輕的放下張豪傑。

「傑啊！你爹出遠門了。等你長大了你爹會回來啊！娘給你做飯吃。明天可別再耽誤了上學啊！」

黑暗中母親的話很機械，摸索着找到火柴點上煤油燈。母親淡定的再沒有說話，默默的拿着字條看了好一陣子。然後打開丈夫的書箱子，將這張字條夾入丈夫的一本書本里。之後慢慢的撿起地上的乾糧去刷鍋做飯，那晚母親沒有吃飯。

張豪傑不知道母親此時的心情，不知道母親在想什麼。幼小的心靈，有點害怕。那一夜母親沒有躺下睡覺，半夜裡張豪傑一覺醒來。母親還在煤油燈前坐着，煤油燈亮了一夜。

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父親沒有再回來。家境突變，債主逼債，只剩下母子兩相依為命。父親不在了，張豪傑的作業母親檢查的很緊。張豪傑讀書很刻苦，考試成績名列前茅，從來沒有讓母親失望過。

張豪傑期盼着有一天父親會回來，多年過去了，父親沒有回來。時光流逝，張豪傑早就把字條的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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