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魔鏡

當我開始寫這篇文章時，之前的噩夢還沒有消除，我的手還在顫抖着。我在就放棄了任何人相信我的希望，或者給我任何有意義的幫助。我所能做的就是呆在那裡，希望再也見不到它。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出於某種原因，我開始相信，如果我看不到它，也許它看不到我。這是有道理的，對吧？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你可能已經認為這是一個瘋子的無意識亂塗亂畫。不管你相信什麼，我都情不自禁。我所能做的就是告訴你我看到了什麼，以及我所知道的這個世界可怕的事情。

這一切始於六年前，我剛剛開始上大的最後一個學期，我迫切需要一個住的地方。我的家離學校太遠了，不能按時上下課，我的家人再也不能把我安置在高價的學校公寓里了。

在幾乎絕望中，我瀏覽了當地的報紙和網站，尋找任何我能負擔得起的地方。在開學前不到一個星期時，我走運了——在附近的一個小區，有一間地下室低於市場均價，從那裡去學校只需要１５分鐘左右，而且當地有很多超市和餐館，我可以在那裡找到一份兼職工作。我很興奮，於是聯繫了房產經紀人提供的聯繫方式，得到了一個回復，邀請我去看一下，如果喜歡的話，就在租賃表格上簽字。

我到那兒的那天，事情就開始變得奇怪起來了。當我到達大樓的時候，我沒有區間房產經紀人，而是受到了以為骨瘦如柴的看門人的歡迎，他給了我一個寫有地址的紙袋。

「鑰匙和租賃表格在裏面，」他低聲說，「如果你喜歡這個地方，請在表格上簽字確認一下，然後把租金轉賬到租賃表格上的微信賬戶。如果你不這樣做，沒那麼我只能把鑰匙收回去了。」

這讓我感到很奇怪，我試圖詢問看門人，但是他很匆忙，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一走，我父母就吵起來了。我爸爸和不安，想離開，他感覺這是一個陷阱或者騙局，但是我媽媽堅持讓我看看房間。我愛我媽媽，但她很衝動，脾氣暴躁，在我們吵架之前，我拿起鑰匙走進了房間。那是一件小房間，有狹小的浴室和小廚房，這並不理想，但我知道我的父母為我的學費付出了很多，並且知道這是我能知道的最便宜的地方了。我假裝喜歡，讓試圖讓媽媽相信了，但是爸爸看起來仍然不安，但是沒有爭辯。

搬家的過程很辛苦，我們三個人到了晚上才搬完，但是這個地方已經足夠舒適的了。在送爸媽回家之前，爸爸悄悄地對我說：「如果有什麼事情，請告訴我——我的意思是任何事情——如果感覺不對勁，號碼？」

我點點頭，正準備說些什麼，但是當媽媽看到他對我低語時，她變得焦躁不安，我爸爸決定最好現在離開，但是當他們離開時，爸爸的臉上一直掛着憂慮的表情。

第一天晚上是我生命中最奇怪的一個晚上。當我躺在新裝配好的床上時，我意識到這是我第一次完全獨自睡覺。知道那天晚上，每當家人去探親時，我要麼住在我的房間里，要麼住在宿舍，要麼住在旅館房間里。在所以的情況下，我都都我認識的人守護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中。

房間里最明顯的裝飾品就是鏡子了，而且還掛在我床腳的牆上，她是房間里唯一的裝飾品，除了浴室里的另外一小點的裝飾物之外。無論何時，只要我轉身，我就會面對自己的模糊模樣。

當陷入或者從深度睡眠中醒來時，有一種奇怪的意識狀態會降臨到人類的大腦中。這是一種既不是睡着也不是完全清醒的狀態，而是一個混沌的領域。在這個領域裏，對於有意識的人來說，理性的恐懼與無理性無意識的恐怖想像之間的陰暗境地。我剛剛進入這個狀態，在睡眠的臨界點，當我以為我看到有什麼東西在鏡子裏面的陰暗深處移動時，我試圖弄明那是什麼，但精疲力竭已經征服了我，幾分鐘後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開始上課，我心煩意亂，忘記了所以關於那個奇怪的夢的事情。我從課堂上回來，坐在我的筆記本電腦前，坐在我那小小的黑暗的公寓里，除了自來水吱吱作響和蟑螂偶爾在廚房裡窸窸窣窣地闖過。晚上，我躺在床上失眠，凝視着被粉刷過的天花板，或是我在陰雲密布的鏡子里憔悴的倒影。

大約一周後，我猜再次看到鏡中人。一個星期五的晚上，我剛剛下課回來，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盯着鏡子。當我再一次看到鏡子中的影子時，我幾乎昏昏欲睡中。

那個影子又回來了，越來越接近了。我可以看到它的動作是脫節和不平衡的，好像它又幾個斷裂的骨頭，瘦長的四肢想扭曲的樹枝。它灰白色的身體軟弱無毛，頭部懸着，遮住了臉。我記得當它越來越近的時候，我帶着一種驚恐的神情看着。

在某種程度上，我一定是睡着了。我現在完全不敢相信，那天晚上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我醒來時，一道微弱的陽光透過房間的小窗戶投過來，我的喉嚨感覺滿是砂紙。我把自己從床上掙紮起來，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把自來水衝進我的嘴裏，幾乎是一下子，我就吐了出來。

當我看着水槽上面的鏡子時，我幾乎認不出那張凝視着我的臉。我的眼睛凹陷在眼窩裡，我的皮膚蒼白蒼白的、我拖着腳步走進狹窄的廚房，每一步都能感到身體的疼痛。

我睡了多久？

帶着一種恐懼，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床邊，拿起桌子上的手機——一個多星期已經過去了。

我媽媽給我發了幾條語音消息，越來越擔心了，最後一條是前一天晚上的。我立刻打電話給她，告訴她我丟了手機，忘了給她打電話。

「你還好嗎？」她憂心忡忡地問道，「你聽起來不大好。」

「別擔心，我很好，我會睡着的，媽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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