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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城隍廟
張宇話中雖然沒有明說,但寒諾已經明白他言下之意。
俗語說的: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父母官不為百姓謀取福祉,反倒利用條規律令為斂財的手段,老百姓被逼的沒有生路,自然只能鋌而走險。
他的目光落在賬目新書的一頁上,上面寫着:南村柳二丫頭,附子半錢,為其母煎服治風寒腹痛。收取的銀錢為一文。
他將賬目合上,沉聲問道:「你確定所有賣出去的東西,都記錄在冊了嗎?」
張宇連忙點頭,身子還在哆嗦,瞧見寒諾臉色緩和下來,到底有了點底氣,連聲道:「自然都是記錄下來的,小的也生怕賣出去的東西出了事。」
寒諾不置可否,只道:「賬目我帶走,立刻將所有東西都銷毀。若我知道你還有絲毫存留,必定連帶前事一起追究。」他轉頭掃了一眼鑲嵌在牆壁里的黑貨,漠然道:「單是這些量,你的餘生就要在提刑司的監牢里過了。」
從寒諾進鋪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張宇挺直的脊背彎了下去,似乎一下子就蒼老了,整個人的精神頭也早已跑到了九霄雲外,與剛才那個喋喋不休扼腕嘆息的張老闆天差地別。他額頭冷汗已經鋪了一片,只是哈腰點頭地應是。
寒諾將那本賬目卷了卷,藏入袖中出門去。見何乾還在涼棚里描畫,不由的停下腳步問道:「何公子愛畫畫?」
何乾窘迫地站了起來,緊張地搓弄着自己的衣角,結結巴巴地道:「是,只是家父不愛我弄這些。」他的臉已經漲得通紅,「還希望寒大人能替小子保密。」
寒諾道:「本官與令尊素無相交,自不會同他說這些的。」他說著話,又低頭去看矮几上的那個筆筒,轉頭問跟出門來的張宇,「這個筆筒可有純色的?」
張宇連忙答道:「有,這外頭的擺件都是些瑕疵品,用以展示的。上好的都放在屋裡,寒大人可進來挑選。」
寒諾道:「挑件好的送到寒府,找管家結賬。」語畢,翻身上馬,往城外而去。
城隍廟在東城門外三里遠的高坡上,去年搬遷至城南,這裏只剩下了一間空屋子。因常年無人走動,上山的路長滿了灌木叢,只隱約瞧得出一條被人踩出來的痕迹。
馬無法上山,寒諾只得將它拴在山下的樹下吃草,自己步行上去。他將衣擺拴在腰間,但還是有刺藤時不時地掛上褲管,因此行的極慢。他的目光在灌木叢中搜尋着,終於,在半山腰上,一株野生天葵的的蔭蔽下,找到了蓮兒落在那裡的陶嵌琉璃風鈴。
寒諾小心翼翼地將風鈴拎了起來,總盤已經碎了,餘下幾個小小的鈴鐺倒還是完好的。他折了一旁的矮梧桐葉包住,繼續往上走去。
廟宇失修,門窗都已經破敗,只剩下一角頑強地掛着,被人用黃帳拴住,不至於脫落。他從窗口往裡頭望去,雜草從石板的縫隙中頑強地鑽了出來,卻又被人踩踏的奄奄一息,失去了神氣;里端置了一張瘸腿的原木高案,高案後頭原本是供奉城隍爺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了石台。
他推開門,陽光先一步鋪了進去,照見滿屋子亂飛的飛蠅蚊蟲,臭氣也撲面而來。他連忙抬袖掩住了口鼻,運起苦練多年了閉氣心法,將身體的機能調節到最低,以達到長時間的閉氣,杜絕臭氣的侵擾。
雜亂的野草上擦了不少血跡,看形狀,應該是滴落下去的。
寒諾沿着血跡的方向一路向前,最後停在了石台上。本該是供奉神明的地方,此刻卻被大量乾涸的血跡沾染,變成了一團漆黑。他微微蹙眉,幾乎可以想像,那個年才十八的小姑娘,在這裏遭遇了什麼。
任憑她如何哭喊求饒,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衣褲被人扯開。她當時或許就被人按在那張石台上,祈禱着城隍爺能顯靈幫幫她;她或許也曾在心裏祈求上蒼,隨便是誰,來一個人救救她!或許,她還盼着,那個約她來此的遠房表哥,能突然出現,將那群禽獸從這個世界上磨滅掉!
可城隍爺早已不在,老天爺面對人們的苦難從來袖手旁觀,而她那個心心念念的表哥,或許就是帶給她這一切苦難的元兇。
寒諾合上眼,將整個屋子的情況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竭力地想像着當時發生的情形。有人擋住了門口,防止挽桃逃出;兩人按住她,一人施暴;之後,揚長而去,留下氣息奄奄的挽桃。
姑娘萬念俱灰,一心只求死。可她忽然間想到了那個遠方表哥,他若是知道這一切,一定會嫌棄自己的!所以,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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