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見師父已經展開了屍表檢查,便默默撿起了單軼放置在一旁的相機,也已經顧不得心裏對鬼神的畏忌了,集中精力,開始跟進記錄。在杜宇抓緊時間拍照固定完,又拿起筆填寫驗屍表格的時候,江瞳已經裝好手術刀,在屍體頸部切了下去,一陣清脆的焦物斷裂的聲音。
「死者氣管見有異物梗阻,呼吸道內『熱呼吸道綜合征』現象明顯。死者眼結膜可見細微點狀出血……」江瞳說到這裏忽然停頓了一下,做記錄的杜宇忽然聽不見後話,茫然抬頭去看執刀檢驗的江瞳。
「怎麼了,師父,有什麼不對么?」杜宇發問。
江瞳沒有回答,立即打開了死者的食管,發現食管內有容物殘餘,她沉思片刻,轉而又繼續打開了死者的胸腔,分別提取了一管心血和食管內的殘餘容物,接着又往下,按照屍檢的正常流程,進行了其他內髒的檢查。
江瞳跟杜宇在太平間內對章永信的屍體明察秋毫,單軼在醫院走廊,已經追上被江瞳無故「傷害」的問甜甜。這個時候問甜甜站在走廊窗前望着窗外天空發獃,表情看上去儘是沮喪。
「那個,甜甜……江瞳只是個比較執着的人,工作時候容易較真。但她初衷是好的,她只是希望每一個案子,每一份怨屈都可以平冤昭雪。所以一旦她進入工作的狀態,就會變得有些不近人情,也容易忽略掉別人的感受,你別往心裏去。」單軼安慰道。
「嗯,我明白的。我只是覺得自己不爭氣,作為一名警察,不僅做不到克服對一切事物的恐懼,反而還在別的同事執行公務的時候給他們拖後腿。」問甜甜說。
「別這麼妄自菲薄,作為女警,能走到刑偵的崗位上,你已經很勇敢了,你跟江瞳一樣,都是非常值得尊敬的女性。你想,當任何一個人受到冤枉,或者含冤而亡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有人願意為他/她挺身而出,力查到底。」單軼說。
「軼哥,你說的對,當一個人受到冤枉的時候,最重要的是需要有一個人堅持給他最後的支持。這樣他就可以存有信念撐到真相大白。」問甜甜說這話的時候雙目放光,她說,「軼哥,你還記得你還不是刑偵技術隊痕檢員之前,曾經辦過一個校園鬥毆至死案件嗎?」
「嗯?你怎麼知道我是轉行技術科的?」單軼奇怪。
「我當然知道,當初那個案件牽涉到我親哥哥,是你在所有人和證據都指向我哥哥是殺人兇手的時候,力排眾議,堅持通過案發現場的一個細小痕迹,證明了我哥哥的清白,當時我還是一個就讀高三年級的學生。」問甜甜說。
直到聽着這起陳年舊案時,單軼才想到仔細去打量了眼前問甜甜已經生得娟秀玲瓏的五官,聯繫起來這麼一看,還真和記憶力的某個臉孔有那麼幾分相似,再仔細回想,終於想起他剛入警局,作為一名刑偵人員時辦過的一起校園鬥毆至死案件,他回憶起,當時在校園操場上,自己被一個小姑娘抓住,他一扭臉時,看到的那個拽住自己,淚眼婆娑的小姑娘。
「原來是你啊!」單軼一拍腦門,感嘆道。
「嗯,不瞞你說,當初也是因為你,我才決定改變最早的大學志願,報考了市內警校,後來又拼了命地應徵入咱們市局。」說到這裏,問甜甜露出了幾分羞澀,說,「因為我覺得,只要是在一個系統,總有機會能認識你。」
「呃……是嗎?呵呵。」單軼沒想到自己當時只是職責所在的無心之舉,竟然影響到了一個女娃娃的人生軌跡,心裏不自覺還有點美滋滋的。正在他靦腆胡擼後腦勺的時候,太平間的出口處,江瞳和杜宇已經結束解剖工作,走了出來。
「這麼快就檢查結束了?」單軼扭臉看見江瞳,下意識做了一個立正的姿勢,說。
「嗯,檢查完了。」江瞳答應,目光同時游到了問甜甜那邊。
「江姐,對不起,我不應該打擾你們工作。」問甜甜見着江瞳轉眼來看自己,馬上道歉,說。
「沒事,我說話也不是針對你,別往心裏去。」江瞳也抱歉。
江瞳和問甜甜的關係隔閡算就此解開,一行人不做耽擱,坐上勘查車,啟程回去市局。
到了市裡,先去了一趟實驗室送了手裡的物證提取,隨後四個人直向市局專案組會議室。一進會議室,就感到了會議室中,所有人臉上烏雲蓋頂,估計案件調查進展的十分不順。
「怎麼了?」江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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